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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静仪头上并不难。那名叫景初的女官从一开始便同她往来密切。而景初大约是存了死心,不知静仪允诺了她什么好处,一人揽下了所有罪名。奇怪的是,苏澜居然动了真格。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向来对静仪公主予取予求的苏澜竟起了杀心。以往哪怕她闯下再大的祸乱,他向来都是放置一旁不闻不顾的。起初静仪有些惊慌,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为何翻脸如此之快。而苏澜只冷冷睥睨着,随后通知她:“你的时候到了。”听到这里,我哭笑不得:明明是他给我喂毒在先,怎么如今竟要对别人的相同行径大发雷霆?仿佛是对自己的替代品发作。且若不是他投的余毒未清,我也不至于因为些口脂毒当场昏过去。自然地,苏澜并未浪费口舌同静仪解释,亦没有太多言辞。只有在听到那几个前来行刑的侍卫时,她才终于慌了:他是真的要杀了自己。“杀了我,你就是在同整个北国作对!”她难以置信地叫嚷。苏澜几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北国迟早都是我的。”她打着颤,睁大了那双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那你为何……先前对我……”“我只想亲眼看看,若一个人先被捧到云端里去,再顷刻落入云泥,是什么滋味。”他的视线移开了,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人。静仪呆住了:“你是在说卫姜?”他的眼睫阴影更深。静仪公主显然地一愣。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个试验品。最终她目眦尽裂。众人听到静仪公主放声大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也是个孤家寡人。”苏澜的面色冷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来人。”最后,她的声音更加尖锐:你就像你父皇一样——永远都是孤家寡人。多尖锐的诅咒。苏寻死了。秦人并不在意他。他曾骗了卫姜,如今又赶走了我。他气得发抖,离开瞬华殿时又命人将她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知是否在害怕她的诅咒成真。当然,这皆是宫人的说辞。难以想象,那个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秦君苏澜,会有什么办不到的事。也会,有所惧怕的事。临走前,他微微侧头阴沉睨了身后一眼。他想,两年前,真正的卫姜公主失踪时,定然不是这样的。她从不是个歇斯底里的小姑娘。数日后,秦国出兵,势如破竹,连拔五城,将姜国旧部击得节节败退。秦人尽知,卫姜公主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捅了她心爱的夫君,一切情深意重皆是骗局。我缩在殿里,时不时地发高烧说胡话,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往事灌入梦中。当年小郎君走后,我也曾大病一场。父君恼我,对我不闻不问。我躺在房里,春日影斜,透过窗楞照入殿内,孤零零的。侍女端着汤药上来,轻声询问:“公主,该喝药了。”城外的战况胶着,姜国败局已定。王宫被昭军围了个滴水不漏,随时可能被攻破。我指着窗外那一盏金灯花,问道:“难得白昼,春光大好,我却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