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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在失手伤人后化为泡影,曾经千辛万苦考到的注册证全部被注销。被公司开除,以前那些同事就没搭理过他,就连他最孝敬的师傅也只是给他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再无消息。这些都无所谓,披着高知的皮,沾染他这样被劳教的人员,那就是被人瞧不起,等着被人编排。他也只是将对方当一般同事看待,不值得掏心掏肺,给不给一句安慰话都是虚的。可这三年除了他那两位铁哥们谷缜和强子,以前那些拍胸脯搂肩膀的一口一声‘卓哥,兄弟我……’的人一个都没来看过他。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进去三年,都看清楚了。一辆豪车缓缓进入老昕卓的视线,对方摇下车窗,谷缜的小脸露了出来:“卓子,嘿,这这。”强子坐在驾驶室里冲着昕卓直乐,大嘴裂到第五颗牙,小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卓哥!哥!”昕卓的心松了口气,还有人来,他铁哥们没忘记他。他紧跑了几步,看了眼豪车,“你又把车行里修的车开出来了?”强子满不在乎地说:“客人明天才来取,我昨晚上赶着修好了就为了接咱哥,走走,找个地给哥洗尘。”谷缜挺讲究地,下车拿着一枝樟树树枝,在昕卓身上拂了拂,“樟树叶子去晦气,咱妈特地去求的,早上千叮咛万嘱咐的,站好了别躲啊,小心我抽你。”昕卓接过强子递来的烟,咬着烟蒂斜眼:“谁妈啊?”谷缜比划了几下,扔了树枝:“谁妈不都是妈,咱们哥几个还分什么啊,除了女朋友,什么不能共用的。”小时候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不都是这几个一起分了,一条小裤衩都可以轮流穿,分什么你妈我妈。强子父母去世的早,这几年昕卓坐牢,强子两头跑帮着照顾昕卓父母,早就把昕卓的爹妈当成自己的。白捡一双父母,外加一哥,他乐的鼻子都要冒泡了,心里美滋滋的。昕卓瞟了眼两位哥们,喉头抖动,就着强子的手点燃了香烟,站在车边看了眼拉着电网的那道墙,站在岗亭处的警察,他真的出来了,哥们都还在。强子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三年的见闻,见昕卓没怎么回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昕卓没变,还是那么帅,只是眉眼更加浓厚,粗粝的下巴上蒙着一层青色的须茬,双眼里没个笑模样,沉默时眼神像冰渣子一样,令人后背发。以前昕卓酷酷的,但不会显得这么不近人情。谷缜咳嗽了一声,转过身去对昕卓说:“去哪吃饭?要不就去我那小饭馆?”昕卓将烟头按灭在掌心里,无视了焦灼的痛感,淡淡地说:“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谷缜:“都弄好了,先休息几天,不急着上班。那个装修队里也没什么活干,都是小工程,马上就夏忙了,不少人要赶着回家种地。”昕卓问了问谷缜和强子这段时间的状况。谷缜为人稳重,属于狗头军师哪一类型的,家里开着小饭馆,生意一般能混口饭吃,不需要人担心。可强子就是个刺头,快三十岁了还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受不得撩拨沉不住气,在修车行里,因为脾气不好容易起争执,就没加过工资。这两个天生一对挑事的主,哪次在外面闯了祸不是昕卓跟着收拾烂摊子,昕卓都习惯了,谁叫他们是哥们,他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