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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府上相邀,断不敢辞。”说罢,我向他一礼,随冯旦出门。凤鸣楼外,冯旦引着我走到一辆马车前,道:“姊姊,上车去吧。”我看着他:“你怎知晓到此处找我?”冯旦笑了笑:“姊姊是王府中的要人,姊姊去了何处,大王怎会不知晓?”我了然。秦王那般精细的人,既然等着我做事,自不会连我的行踪也无人盯着。方才桓瓖看到冯旦时那强自镇定的模样,想来他也着实被惊了一下。“秦王有何要事?”我问,“这般着急?”冯旦道:“我也不知,不过他似乎接到了一封信,是扬州来的。”扬州?我随即想到公子,心中一振,即不再耽误,上车去。回到□□,堂上,秦王正坐在案前,见我进来,道:“你回来正好,元初从扬州传信来,你可看看。”说罢,他将一封信递给我。我接过,拆开,迅速看了一遍,不由地愕然。这是公子亲手所书,他在信中提到,要亲自到雒阳来一趟,与秦王商议皇帝还朝的事。心蓦地撞了一下,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一遍。没错,那上面的确写着他要过来,与我一样,在扬州乘海船出发,同行的还有豫章王。“圣上要还都?”我向秦王道。“正是。”秦王道,“这是孤攻打雒阳之前,便与元初商议的事。孤在雒阳开幕府,圣上却在扬州设一个朝廷,终究不妥。当下雒阳既已拿下,朝野都盼着圣上当早日还都,此乃众望所归之举,可稳定中原人心。”我应一声。皇帝还朝,自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现在。这是我和公子、沈冲商议决定的事。雒阳无论有没有皇帝在,它都掌握在秦王的手里,皇帝过来,便成了真正的傀儡,全凭秦王挟持处置。这对秦王自是有好处,对皇帝而言却有弊无利。皇帝母子二人所求不过保命,能与秦王交易的唯有帝位,若在天下未定之时便早早地交了底,是为不智。我等当初辛辛苦苦将他们母子从东平王手中救出来,为的也并非是这般结果。既然公子不是真心来跟秦王商议皇帝还都,那么便是为了……我心头不由一甜,只觉缠绕自己的琐事突然被斩开一道光,周身飘飘然。“甚欢喜么?”秦王瞥着我。我随即将唇边的笑意收起,正色道:“此事有利殿下的大业,我自当欢喜。”秦王不置可否。“你方才去见了桓瓖?”他说。我说:“正是。”“他找你何事?”“不过叙叙旧。”秦王道:“蒋亢那边如何了?”我说:“他那边无妨,明光道愿与殿下议和。”秦王颔首。我以为他会问得再细致些,不料,他似乎并无多少兴趣。“云霓生,”他说,“你当知晓,世间之事,皆有取舍,从无两全其美。”我看着他:“殿下何意?”“无他。”秦王目光深远,淡淡道,“不过是怕你顾虑太多,束缚手脚,反受其累。”☆、转圜(下)我觉得此人那副看透一切的模样着实可恶,仿佛什么人在他面前都是由他教训的三岁孩童。“哦?”我冷笑道,“殿下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