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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半干,不再滴水。公子用梳子给我梳好,我摸了摸,只觉头发滑滑的,打理得甚是圆满。公子给我梳好头以后,却没有离开。我看去,发现他盯着我看,双眸映着炭火的光,灼灼闪动。“怎么了?”我一怔,问道。“无事。”公子道,“不过觉得新鲜。”“甚新鲜?”我不解。“我许久不曾见你原来模样。”我不禁哂然。“怎会是许久?”我说,“前番就算我要在人前易容,夜里歇息时我也从不扮作男子。”“可你已经离开了三月有余,难道不是许久?”我愣了愣,只觉颊上热起。弯弯绕绕,原来是想说他想我……心底甜甜的,论说情话,公子嘴上的功力比笔上好多了,明明不过三言两语,却可教人飘飘然……抬眼看他,只见他唇角弯起,将我颊边一绺垂下的长发撩起,挂到耳后。他的指尖带着温热,触在我的脸颊上,未几,他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腰,低下头来。呼吸被他的气息攻占,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恋恋不舍地流连。这也是我思念许久之事,我的心砰砰跳着,顺势将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少顷,又抚上他的脸颊。直到嘴唇发麻,两人才分开。也不知是旁边那暗火炭火太热还是心跳太快,我的脸上灼灼烫人,他面上的红晕亦染到了脖子,目光热烈而迷人。“霓生,”他低低道,“你离去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事。”“何事?”我问。“我二人为何还不成婚?”我一愣,看着他,只见他也看着我,神色认真。热气倏而再度席卷而来。“你不是二十五岁才可成婚?”我说。“可这是当年那方士说的。”公子道,“三年前我母亲为了对付你,又使了钱财让他作法改命,说我不必有你辅弼也可大吉大利。这般唯利是图之人说出来的话,怎可笃信?就算退一步说话,他可收钱为你改命,莫非不能收钱为我改命?”这倒是。我心中一动,但看着公子,仍觉得好奇。“可你从前说要名正言顺。”我又道。公子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些日子我认真思索过许多事。霓生,你可记得,在海盐时,你曾与我说过王璪。”我颔首。“我小时候见过王璪和他那位夫人。”他说,“虽母亲不许我与他们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并不在乎与我等说话。那时,他们住在一处小院之中,须得自己cao持家务。那日我玩耍迷了路,到了那院子里,与他们待了半日。”“哦”我好奇道,“如何?”“他们并不似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且正相反,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称为琴瑟和鸣的夫妇。”公子道,“可惜王璪虽是名士,但他所有的一切都在王氏手上,一旦为王氏所弃,他便一无所有,最终连妻子生病也无钱医治,以至凄凉结局。霓生,我以为此一时彼一时,你我当今处境和天下局势,与大半年前重遇之时已大不一样,便不必再按旧日计议行事。”他说话的模样,仿佛讨论天下大事一般郑重。我听着,心头撞得却愈加激烈。“那……”我嗫嚅着,只觉声音细得似蚊蚋,“你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