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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长衣,看上去温文尔雅。若是不识得的见了,大约会以为那是哪位人畜无害只识吟诗作赋的良家男子。与赵王及众人见过礼之后,秦王对公子微笑道:“时已入秋,孤念及河西苦寒之地,元初赶到之时当已落雪,特教人连夜赶制了些新衣。时日匆忙,不及备厚礼送行,还望元初勿弃。”说罢,他让随从上前,将几只盛着衣裳的锦盒交给了公子。公子谢过,又与众人交谈一番。“两个王都来给都督送行,啧啧……”外头,裘保与人得意地议论道。“那当然,秦王和梁王都是都督的舅父……”天色不早,没多久,公子与众人再行了礼,告辞登车。我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等他上了来,忙将车帏捂好。待得走起,过了一段路,我不由地又将车帏撩开一条缝。只见沈冲和桓瓖仍在原地,还有秦王。不知为何,我觉得秦王一直盯着这里,似乎在琢磨什么。想到那目光,我心中不由地提防起来,立刻将车帏掩上。“你装扮成这模样,谁人认得出你?”公子靠着隐囊,在后面懒洋洋道。我说:“那也不可掉以轻心。”公子没说话。我看他眉间有些疲惫之色,问:“累了?”公子颔首。我将旁边的软褥拉开,道:“你可睡上一觉。”公子露出嫌弃之色:“不睡。”“为何?”“你不陪着我。”我:“……”脸上发起热来,我不禁往马车的窗上瞅了瞅。厚实的锦帘垂着,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抖动,外面除了车轮和马蹄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我仍有些不放心,道:“若是被外人看到了,说你喜欢男子怎么办?”“说便说好了。”公子不以为然,“你不是怕我娶东阳公主北阳公主么,岂非正好。”我一想,甚是有理。看着公子躺到软褥上,我喜滋滋地凑过去,挨着他躺下。未几,公子将手臂横过来,搂在我的身上。马车飞驰,颠簸中,时而硌着骨头,我却颇为自得。闭上眼睛时,心中荡漾。当年我因为心里装着沈冲,一路与公子同车,却熟视无睹。在海盐的时候,我每每想起此事,皆深以为憾。如今老天开眼,让我重来一次,真乃好生之德。然而我想得着实天真,此番去西北,比三年前还着急。出了雒阳之后,车马皆飞驰起来。公子下令收起都督的仪仗,众人带足糗粮,一切从简。天黑时,走到何处就在何处歇宿,每行半日便到驿站更换马匹,以免耽误行程。一路赶来,公子不但没有三年前那样见到好景致便赋诗一首的闲心,就连到了夜里,他也时常疲惫不堪。歇宿的去处也甚为不定。运气好时,遇到官驿豪富之家的田庄,以公子的身份,自可住得舒服。而运气若是不好,则须得夜宿。对于我而言,我并不喜欢公子到富贵人家里去歇宿,因为跟三年前一样,这种地方永远少不得各种各样的女眷,藏在各处公子看得到的地方,挂着一脸傻笑,对他眉目传情。简直岂有此理。于是每逢天黑,路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