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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之后,皇帝被收敛在了灵柩里,在众人的痛哭声中上路。与皇帝同行的,还有那具被我伪装成黄遨的尸首,不过待遇差多了,用草席卷了卷,只为了防着路上磕碰坏了,回雒阳处置时不好看。上万的士卒,昨日还凯旋归来喜气洋洋,一夜里变了天,披麻戴孝愁云惨淡。黄河的渡口边上,运送灵柩的船已经备好,挂满了白幡。沈冲和东平王为皇帝扶灵,乘首船,公子负责护卫,乘另一艘紧随起来。河上的风颇凉,有几分将要入冬之感。公子立在船首,看着前面的船,久久伫立。我知道他与皇帝自幼相熟,抛去君臣之情,还有挚友之谊。前番他看上去沉着平静,不过是因为事情繁杂,忙碌起来无暇悲痛。现在终于闲下,不用想也知道,他心中十分不好受。我走到他身旁,片刻,道:“圣上遇刺,并非你的过错,你不必自责。”公子看向我,露出讶色。“你怎知我在想此事?”他问。我看着他,轻声道:“我自是知晓。”公子眼底动了动,转回去,似深吸一口气。“霓生,”他声音低沉,“我定要将谋害圣上的真凶找出来。”我颔首:“公子以为,那是何人?东平王?”公子道:“不是他。”我:“哦?”“东平王虽行事强硬贪权,但他就算有心篡位,必是行事谨慎。你看从前他倒旁氏时的行径,皆审时度势,就算是最后下手,也小心翼翼,轻易不肯出头,以便随时摘清。圣上此番遇刺,回朝最受非难的,必是我、逸之及东平王三人。他就算想捞好处,也不会舍得将自己置于此境。”我说:“那么公子以为是何人?”公子叹口气:“不知。”说罢,却看看我,“你可有想法?”我笑了笑,道:“公子不若想想,圣上驾崩对谁最是有利。”公子想了想:“宗室?”话才出口,他皱了皱眉,“可我方才说了,不会是东平王。”“宗室可不止东平王一家。”我说,“公子不必漫天猜,只须从最近的疑点入手。黄遨手下的二王,面上是声东击西来救黄遨,实则与那主使之人勾结,一石二鸟。我听营救黄遨的人说,他们两日前已到了附近摸索布置,那么圣上在那乡中驻跸,便并非圣上随意而为,乃是有人出了主意。前番公子说,圣上是听了东平王谏言,东平王若非真凶,那么定然他也是受人蛊惑,找出那蛊惑之人,此事便也有了门路。”公子听罢,颔首,眸中微微发亮。“东平王门客众多,此番跟随圣上亲征,他身边也带着几个国中近臣。”他说,“东平王此人,颇有任用贤能的名声,他要做何事,必与门客商讨。倒庞氏时,那几个近臣便是出了大力。”“哦?”我说,“他最信任的门客是何人?”“他最信任的当属张弥之。此人出身东平望族,祖上亦仕宦之家,颇得东平王器重。”我问:“此人为人如何?”“这我不知晓。”公子道,“我也不过是听人提过两句他的来历,详细之处却是不知。”我颔首。公子沉吟片刻,道:“你说的确是明路。我到了雒阳,便让人去查。”我颇有兴致:“查到之后呢?将真凶绳之于法,还黄遨清白么?”公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