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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头的汗,裙子上湿漉漉的,脚上沾满了沙子,身后的沙滩上,有一排长长脚印。“这可不是旁门左道。”我正色道,“这里面记的乃都是史事,读书人不读史,皆枉为读书人。”“稗官野记,还不是旁门左道。”小莺指指书页上的字,“什么前朝刘阖后人,那都是明光道散播的流言。夫人,我父亲可是乡塾先生,我自幼受教于正统,你诓不了我。”我看着她一脸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小莺今年刚满十五,是我路过钱唐的时候遇到的。她父亲因为治病欠了许多债,只好典卖儿女还债。我那时刚好路过钱唐,为了搭配我的新身份,需要找一个婢女充门面,见小莺机灵,便将她买了下来。“是么。”我饶有兴味道,“照你看来,如何才不是旁门左道?”“多了。四书五经,史记,女诫……”小莺掰着手指念着,“夫人,你是正经人家出身,该多看看这些才是。”我哂然,又有些得意。我虽然祖传手艺不太正经,但毕竟也做过田庄里的女君,装个清白出身的妇人不在话下。如小莺一般,即便对我的趣味颇有微词,也并不会怀疑到我来历的真假上面去。不过我这般善人,她居然说我诓她,这实在令人伤心,须得讲一讲道理。我看了看她,说:“如此说来,这些书你都读过?”小莺得意道:“粗略读过。”“那女诫之中,妇行第四如何说?”小莺想了想,道:“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我说:“妇德怎讲”小莺道:“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她回忆着,“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妇容呢?”“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倒是真的背过。我眨了眨眼,说:“如此,你方才又与别处男子说话,又去嬉水,算是犯了几条?”小莺一愣,赧然。“阿泰又不是别处男子。”她嘟哝道。我笑了笑。阿泰,是这片海滩上最大的渔户郭老大的儿子,年纪与小莺相仿。二人一向合得来,每次我来此处消闲,小莺就喜欢去阿泰那边的渔船上转悠。见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小莺忙岔开话:“夫人,今晨我随你出来前,老钱与我说,昨日又有媒人来问了。”我:“……”小莺大约也是被我带出师了,近来也懂了些油嘴滑舌的门道,搪塞的本事见长。“是么。”我神色平静,“谁家派来的?”“便是城西的陈家秀才。”小莺说,“那媒人来请老钱在夫人面前说说,可夫人交代过一律回绝,老钱也不好告诉夫人。”我瞥瞥小莺:“所以老钱让你来说?”小莺忙道:“他可不敢,只是告诉了我,我想着既是有此事,也不好不让夫人知道。”我“嗯”一声,继续翻书。小莺看着我,片刻,声音满是试探:“夫人觉得那陈秀才如何?”还说不是来帮问的。我不答反问:“你觉得如何?”小莺却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