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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心中不由地一暖。“公子特地让人做的?”我脸上微微发热,瞅着他,一边坐下一边问道。其实我想问,公子特地让人为我做的?“我见夜色已深,便让仆人做些来,可我和逸之都不饿,便留给了你。”他说着,似乎不想与我多费口舌,继续拿起书来翻,淡淡道:“快吃,送来已有片刻,再不吃便要凉了。”就做了一碗,还说是为几个人准备的……我心里嘀咕着,也不推辞,应声坐下来。那粥颇为浓稠,rou穈也甚足。我用汤匙舀起,吹吹热气,吃了一口。如公子所言,我奔波整夜,肚皮早已饿得贴起。浓稠的粥米入口,倍觉香浓。吃了几口之后,我瞅向公子,忽而见他也看着我,不知是在看粥,还是在看我的吃相。我知道自己方才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忙斯文坐起来,假意客气道:“公子真不吃么?不若再去让仆人做些……”公子说:“我不饿。”他这么说,我自然也不好客气,继续吃了起来。“你方才与子泉谈过?”过了会,他问。“嗯。”我一边吃着一边说。“他如何说?”“他不会再对太子妃和皇太孙动手。”公子眉间微微松开。“你怎说动了他?”他有些好奇之色。“也并未如何说动,只是圣上身体可否康复尚未明确,子泉公子是懂得变通之人,不会一意孤行。”公子知道我的意思,片刻,颔首。“不过子泉公子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我看着他,“长公主和淮阴侯的打算,公子当是清楚,总有一日,此事还会再起。到得那时,只怕公子和表公子亦不可再两端犹豫。”公子看着我,片刻,淡淡一笑。“我不曾犹豫过。”他说,“霓生,我曾与你说过,史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事一向如此,只不过众人总爱假装看不到罢了。”我有些讶异,问道:“公子是说,将来两边纷争,公子未必会再选皇太孙?”“两边?”公子摇头,意味深长,“只怕到了下次,不会只有两边。霓生,我只想做对的事。”“何谓为对?”我问。“裨益于天下,便是对。”公子道。我知道他一向如此,只不过从前与他交谈,从未深及于此。我忽而想,桓瓖自诩不为迂腐束缚,只怕在眼界上而言,公子比他更不受束缚。正说着话,忽然,远处传来鸡鸣的声音。我这才恍然发觉,这一夜过得如此之快,又过得如此之长。公子也听到了鸡鸣声,望着堂外,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霓生,”他忽而道,“现下仍醒着的人,恐怕不止你我。因得我等今夜做下的事,将来的日子,必也有许多人不得入眠。”我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天明之后,公子仍要去官署么?”我问。“去。”公子道,“散骑省乃中枢之地,越是要紧之时,越不可离开。”我了然。“太子妃和皇太孙那边,打算如何处置?”我问。“待得天亮,城门开了,便带太子妃和皇太孙出雒阳。”公子道,“逸之说,范少傅在四十里外有一处田庄,地处偏僻,太子妃和皇太孙可在田庄中隐姓埋名住上些日子,待得朝中局势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