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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生长不断,今日距你上次来修剪时,已过了一个月。”我想了想,确实。上次修剪时,正好是我离开雒阳去淮南的前一天。“表公子还记得日子?”我哂然道。“自是记得。”沈冲道,“你上回说这花木修剪甚为繁琐,让我再修剪时,务必要与你一道。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曾来此处,就是想等着你。”我愣了愣,恍然记起来,的确是有此事。我去淮南的时候,还一度心痒痒地肖想过,这温室大小正适合孤男寡女独处,盼望着淮南的事赶紧结束,好马上赶回雒阳,天天和沈冲来待一待……许是因为后来公子突然跟了去,将我的计划打乱,又是要应付他又是要跟他去谯郡,竟一时将此事抛到了脑后。“你忘了?”沈冲问。我窘然,忙道:“不曾忘,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不得空闲前来。”说罢,我岔开话,“我听说,表公子打算明日就回东宫?”“正是。”沈冲道。“表公子何必急于一时?”我说,“表公子大伤新愈,难免体力不继,何不待痊愈无碍之后,再到东宫赴任?”沈冲摇头:“我放心不下皇太孙。如今东宫臣属大多撤换,他尚是年少,只恐有失。”我说:“公子担心皇后对他下手?”沈冲道:“如你先前所言,那是迟早之事,我更不能在家空等。”我忽而有些羡慕皇太孙,有沈冲这样的人全心地爱护着,此生何求……“霓生,”沈冲看了看周围,目光变得严肃了些,压低声音,“以你之见,皇后何时动手?”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沈冲皱起眉头,道:“若太后病好了呢?”“即便太后病好,皇后亦不会等待许久。圣上一旦晏驾,皇太孙便是新君,皇后必定要在此前行废立之事。”沈冲沉吟,没有答话。我继续道:“故而我以为,此事既是定数,表公子就算日日守在皇太孙身旁,亦于事无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公子还是不去东宫为好。”沈冲看着我,片刻,苦笑。“霓生,”他说,“我曾答应过太子妃,必守在皇太孙身旁照顾周全,皇太孙在东宫之中已是举目无亲,我又怎可出尔反尔?”我心里叹口气,没有说话。沈冲品性就是这样,即便知道前方艰险无比,也不改初志。在别的贵胄眼中,他或许是个不知好歹、迂腐的傻瓜,但平心而论,这却是十分难得的品质。或许也正是因此,公子能与他推心置腹,把他当作挚友。沈冲还待再说,一个仆人忽而来到,禀报说桓瓖来了。桓瓖?我和沈冲皆是讶然,未几,只见一人进了院中,正是他。“我就知道你又在摆弄这些。”桓瓖走过来,看着沈冲摇头,“这般良辰,别人赏花喝茶,你倒似个农人一般。”“农人皆良匠,有何不妥。”沈冲道,“你怎来了?”“自是来看看你。”桓瓖道,“今日正好放假,思及多日不曾登门,心中过意不去,特来探望。”“哦?”沈冲笑了笑,“多谢。”其实就算桓瓖不说,众人也是心知肚明。他是无处可去,因为他跟家中闹翻了。与公子和沈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