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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犬似的,眼看是混不下去了。而那魇生崖里的魔物,更是倒了血霉。他们不像阴尸血宗的人似的有脑子,一感觉不对就赶紧逃跑。这些魔物只有杀戮的本能,又爬不出魇生崖的封印,在暗无天日的魇生崖崖底早过得不耐烦了,一见到有个活人下来,立刻冲了上去,却哪里知道,下来的这个人除了看上去像个人,手段比他们这些魔物还要可怕。据西北传来的消息,那一天,魇生崖的魔物差点死绝了,最后是连那些不知死活的魔物都拼了命地往崖上跑,哪怕撞上封印痛得满身打滚,也不敢回头。这些事说起来是斩妖除魔的好事,可即便是这些包括燕地十三坞在内的名门正派,听完之后,都觉得不寒而栗。即使只是听闻,他们都能嗅到那背后隐隐传来的血腥味。这样的做派,和正道一贯的做法相差太远了。而今儿个,这尊杀神竟然一句话不说地,就跑来了自家十三坞,只说要找一名叫秦坤的弟子,就杵在门口不动了,能不让人多想吗?燕地十三坞的弟子们可还没忘记,秦坤好像跟沈十六一早相熟,更没忘记,半年前的凤首坞血案里,他们是怎么对那位沈十六口诛笔伐的——阿弥陀佛,三清在上,保佑那个谁已经忘了这事吧。不少弟子忐忑地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都不知道,自己的祷告估计已经惹恼了两拨大神。于是大家看似各忙各的,实际上目光一直跟着秦坤走,秦坤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中,走到了独自等待的男子面前。走近之后,秦坤看到楚君逸的样子,可真是大吃一惊了。他自然也听说了这位的不少事迹,但因是传闻,又对此人颇有些个人情绪,便也没放在心上,然而今日一看,方知短短半年以来,此人身上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化。若说从前的楚君逸,是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天才,走到哪都像镶了层光圈似的,那么现在的他,简直是一柄染血的利剑,偏偏不知甚么原因,硬生生将满身煞气收在了剑鞘之中。然而正因这煞气不得而出,盘桓周身,使他整个人都仿佛笼在了一方暗沉天地之间,与外面的朗朗晴空隔绝开来,显得格外沉凝冰冷。其实方才远远瞧见楚君逸站在这,秦坤便觉得不对。这人往那一站,脊梁笔直得有种锋锐的意味,竟像是悬崖边上的一棵孤松一样,甚么都不做,便带出一种怆然之感。饶是秦坤很不待见这个人,见到他骨头嶙峋的瘦削面庞,竟也生不出仇恨的情绪了。见他过来,楚君逸冰冷得如同凝固了一样的面容几乎没有变化,好像他所有的表情,都已经死在了亘古长夜之中。楚君逸道:“玉箫。”秦坤一愣,没听懂:“你说甚么?”同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楚君逸直接伸出手,摘下了秦坤腰间的纳虚袋。秦坤眼睁睁看着他伸手过来,原本应该阻止他随便动自己的东西的,可直到他把自己的纳虚袋拿走,取出里面的一样东西,都没能说出话来。楚君逸取走了纳虚袋内的玉箫,将纳虚袋扔还给秦坤,转身便要御剑离开。秦坤手忙脚乱地接住,不是滋味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喊道:“你这样又有甚么用?他已经死了!”楚君逸背影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黑墨一般的瞳仁看向了秦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