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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笑的二叔在政府机关工作,抹掉并替换了李言笑原来的档案资料,把他包装成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但是医院里有人听闻过他的大名,对他持怀疑态度,一直紧盯着李言笑,妄图找到他“反|动”的证据,报告上头。但李言笑尖得很,他在医院缄默不言,只是埋头工作,关于任何是非都不关注,甚至连无关痛痒的的评论也不发表,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觉得他不会说话,在暗地里叫他哑巴。怪不得李言笑一到家就跟我说个不停,把我烦的要命,原来是白天憋了一天的缘故。我还记得李言笑一个月的工资是四十九块五。不算多,但是如果养活两三人,还是能吃饱肚子、不挨饿受冻的。我这个暑假有作业,像一条绳子拴住了我,不让我出去疯玩。但是练钢琴的时间还是有的。但是暑假期间,李言笑还是要工作,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也只有晚上了。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李言笑是老师,该多好啊,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共同的假期了,我就不用在白天他上班的时候想念他了。但是转念一想,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辛苦耕耘,却挨|批|斗的女老师,就觉得还是当医生比较安全。晚上我们依旧一起睡觉,依旧抱在一起,有时还会亲吻。想起那男同学鄙夷的目光,我也丝毫不在意。有的时候,我还去李家庄医院找李言笑,看他工作。外科病人比较可怕,农村人一般没有大的伤口是不会去医院的。有一次我看到一个被镰刀割伤的老农,伤口极其深,而且没有做好消毒,有些感染,伤口往外源源不断地渗出带着血的黄脓。我看了,只觉得脓液特别像脑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是李言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动作麻利地挤出脓液、消毒、包扎,好像多年的老医生一样稳重。还有骨科病人。骨头受伤的原因多种多样,一些原因啼笑皆非。还有许多脱臼的,一般是小孩子,我看着那些狂哭不止的小孩子,就想起了当年被胖男孩扭胳膊的我。李言笑的爷爷当初为我治疗,还说道,“脱臼!”、“非骨折也!”,弄得我想笑,李言笑没有那麽啰嗦,他往往手一指身后,惊叫道:“看那是甚麽!”小孩子就停止哭泣,好奇地张望,李言笑就在这一秒钟之间把腕骨接好。训练有素。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词语。李言笑的爷爷算是培养出了一个高徒。自从那次“落跑”之后,李家人对李言笑有求必应的态度淡了许多,“虞姬”又开始催着李言笑去相亲。李言笑烦得要命,但是没有在我面前表达出来。我问他:“现在你也有工作了,为甚麽不去呢?”“就是不想去。”“问的就是这个,为甚麽不想去?”他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而且不会喜欢别的姑娘。”我一下子脸红了,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不是一回事儿,你有了媳妇儿,我们可以照样做朋友……”李言笑叹了口气:“傻瓜。”其实我说的是违心话。我根本不想李言笑去找对象,我希望他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因为我也喜欢他,无论是恋人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李言笑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已经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