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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是自小被卖进宫来的,原来在尚宫局做女红,后被调为侍女,一直做到御前的女官,殊为不易。蝶舞不同,她本是官家女,家族获罪才送进宫,因有一定关系,因此平步青云。我对她升迁的渠道并没有太多异议,各凭本事,我自己走的也并不光明。但我很重视工作的态度,不看喜好和性格,单凭做事的妥帖我就只认蝶衣。若是昨日蝶舞在我身边,蝶衣在东华阁,她也一定会托人来问候我,晚上定是在我身边,而蝶舞明显是今早刚到的。当然,我也不需要奴婢们服侍地多么好,只求忠心,其余的我都可以不计较。蝶舞听了我的解释,撇撇嘴道,“好吧,不过君上以后可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奴婢心中好生委屈。”蝶衣站立一旁浅淡微笑,蝶舞则热情而仔细地帮我穿着衣裳。我笑着对他道,“这般生分的话以后莫说了,你与蝶衣一道来,我自然是待你们一般的,但是为人奴婢做事但凭心细和周到,这一点你可要多向蝶衣学习。”蝶舞使劲地点了几个头,看不清表情,想是听进去了。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提醒她,在她拿错了我的茶后我说过一次,在她替我换伤药撒掉时我亦说过一次,这算是第三次了。我的房中本是蝶衣和蝶舞同时伺候,但是蝶舞时常走神发呆,我只好多使唤蝶衣,久而久之便只找蝶衣了。信任之堤若不小心维护,便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坍塌。何况,用心不用心我是知道的,蝶舞除非脱胎换骨,和蝶衣比总是有些差强人意。吃过午膳,我决定回东华阁去。“君上不留下吗?皇上说君上想留多久都可以。”“是么。”我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今日有要事在身,还是算了。”我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大红喜帐,终于离开了这长生殿。第30章(二十九)这首曲子我听过几次,曲调悠扬,颇有江南风韵。十里春风,二分明月,蕊仙飞下琼楼。看冰花翦翦,拥碎玉成毬。想长日、云阶伫立,太真肌骨,飞燕风流。敛群芳、清丽精神,都付扬州。雨窗数朵,梦惊回、天际香浮。似阆苑花神,怜人冷落,骑鹤来游。为问竹西风景,长空淡、烟水悠悠。又黄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那我的舞也需要这般愁肠百结,千回百转,于无声处将千般缱绻万般柔情演绎出来。脑中已现轮廓,只需再配合着他们的演奏即可。“熙贵君,我家主子这几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房胜泽的近侍颇为歉意的对我道。我只好作罢,“替我问房贵君安。”“好的,必定带到。”等我来到司马青岩寝殿时,他倒是与我有说有笑,但我一提起,他便开始有些打转,“凌熙,这不好说……”“一首曲子而已,你弹一次便好,我也不会经常来打搅你。”我诚恳道。房胜泽故意闭门不见我能理解,司马青岩这又是为何?他为难地走了几步,然后小声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