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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平平无奇,半天闷不出一个字来,韩偓身为太子伴读,跟在太子身边也算久远,却也不清楚唐博之从何而来,有什么背景,只知道殿下是忽然将人从边关带回来,奉为上宾。韩偓瞧着三人相对无言,不由呵呵笑道:“既然二位都安排妥当了,那在下就吹灯了?”许良:“嗯。”唐博之淡淡瞧了韩偓一眼,转了个身,将被褥掖了掖,一言不发。韩偓倒也不嫌气氛尴尬,他乐呵呵地吹了灯,便裹着被子上炕了。驿站的被褥久久不用,有一股子霉味儿,外头的月光透过细窄的窗户缝进来,韩偓愈发睡不着了。他躺在冰冷的炕上,想起那日徐妙锦红着的眼眶,心底隐藏着的忐忑又浮出水面,他这一次出拔,特意留了人去太傅府通报。他答应过妙锦,从今以后有事情都绝不瞒着她,不管她是不是铁了心同他退婚,他都会做到。从前两个人闹脾气的时候,也没少说过分道扬镳,一拍两散的话,可这情景真到了眼前,他一想起那份婚书就觉得浑身发冷。他不能没有她。世家大族的小姐是有不少愿意嫁他,可全是为着承恩侯世子妃的名头来的,她们屈己逢迎,为的是荣华富贵,全天下也只有一个徐妙锦,敢放他鸽子,对他凶悍。许良听着身侧之人翻了几次身,终于出口道:“兄台,你身上莫不是长虱子了?怎得一直动?”韩偓这才意识到自己惊扰别人了,他连忙转过身来,歉意道:“对不住了,兄台……”周称忽然冷声道:“都别说话!”其余人立刻停了说话声,屏息凝神了一瞬,只听外间忽然有悉悉卒卒的声音传来,伴着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十分可疑。周称闭上眼睛,动了动耳朵,再睁开眼时,眸中冷光乍现,他压低声音道:“有人想烧粮草。”不,不止是烧粮草,还想杀人放火。他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且不止一人,都是高手,除此之外,他还听见轻微的液体晃荡声,若是没猜错,大概是火油一类的东西。韩偓开口问道:“可用前去叫兵马司的人手前来助阵?”周称摇头,冷笑道:“那些人,咱们可不敢用,殿下将暗卫营的人带了来,防备的就是这一刻。”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黑黢黢的夜色里,显得十分瘆人。周称目光一冷,利落地提了佩剑,转瞬便不见了人影。院中贼人与暗卫缠斗在一处,眼瞧着便要陷入困境,也不知是哪个贼人喊了一声“跑!”,其余人便施展轻功,跑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一个年纪尚小的贼人,被暗卫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在外头。暗三:……周称:……这波贼人是认真的吗?莫不是现在什么人都能出来打家劫舍了?*桃源居里一片沉静,轻盈的日光落在帘帐上,淡淡的日影浮在榻上美人的玉面上,美人呼吸原本清浅,此刻却凌乱起来,她黛眉微蹙,似是陷入梦魇。谢娉婷做梦了。她梦见茫茫夜色里,有一支暗箭朝殿下射去,箭头擦破风声,攻势凌厉,一下子便射进了殿下的胸膛,殿下茶白的衣袍上全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