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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顾靖扬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少年一边俯冲一边对花店的中年妇女喊了一声:“BonjourMadameDubois!”花店的女子听到声音转头一瞧,直起腰来笑着对他招了招手:“BonjourFred!”少年骑到花店门口,一个急刹车,灵活的身影跳下单车,和花店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几句。顾靖扬一手撑在椅背上,惬意地看着他们用他听不懂的语言闲聊。他真可爱,他想。我等下得找他问个路,也许能顺便跟他交个朋友也说不定。少年结束了攀谈,牵着单车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正打算要踩上去的时候,顾靖扬站了起来——顾靖扬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漆黑的房间里静得连暖气的声音都十分清晰,他睁着眼睛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意识慢慢回笼,梦境里的阳光和少年退去,现实涌入意识里。这不是他的毕业旅行,他也早已不是20岁的少年。这是他旅馆的房间。扭开台灯,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3:42。他掀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高高低低的青石板路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如雨后一般的湿润光泽。顾靖扬轻轻呼了一口气,怎么会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他的毕业旅行的确是在巴黎,他也的确在蒙马特见过一个骑单车的亚裔少年,但他并没有像梦中那样上去跟人家搭讪,当然他也听不懂人家的名字。那只是他人生中小到不值一提的一个小插曲,小到早就已经从他的意识表层消失。他竟会以为那个小男生是陈非……他一定是想他想到疯魔了。顾靖扬揉了一把脸,梦中属于青少年的悸动彻底消失,现实的思念和怅惘沉甸甸地涨满了胸口。一年了。他们分开,已经一年了。虽然他从来不承认他们已经分手,不管家人还是朋友问起的时候,他总是说他们只是暂时分开,但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其中一个人坚持要分手,另外一个人就算再不愿意,又能如何?这一年里,陈非没有跟他联系过,只言片语的问候都没有,他就像从来不曾在他人生里存在过一样,彻底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顾靖扬起初还尝试着给他发信息,遇到有趣的事的时候;高兴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他……想念他的时候。每条信息都显示已阅,但是他从来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甚至会在发送之后,神经质般地盯着信息的窗口,希望至少能够看到typing的字样——那至少说明,他挣扎过,试图给他回复过。但他每次都失望。发出去的信息,从sent到read的状态都无声无息,有时候是立刻,有时候要隔一会儿,有时候则要隔上很久,久到他已经没在盯着屏幕。等他下一次打开,那一条勾才悄无声息地变为两条勾。他甚至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