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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笑还没敛回去。他对着门边的窗户照了照,窗上贴着彩色玻璃纸,呈像模糊看不分明,只隐隐约约照出个穿着立领小西装的人形。双喜站得棍儿一样笔直,就着玻璃倒影捯饬他那鸡冠似的头发。头发是昨晚在阿盈发廊整的,整完顺带做了全套大保健,临走前双喜还讨价还价要了人一管进口发胶,今晨起来精神奕奕梳了一早上终于弄出了满意的发型。今天是个重要日子,得打扮得隆重点,可他薅了半天都快把头毛薅干净了屋里还没人应声。窗台花盆里种的蟹甲兰不知多久没人浇水,已经变成枯枝烂叶了,双喜挪开盆底,下面藏着片钥匙。说藏也不合适,江易家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住这片的都知道。双喜几次建议他换个地方放钥匙,可江易嫌麻烦,懒得装也懒得带,用他的话说,家里就一堆破铜烂铁碎棉花,花钱请都没人来偷,费那心干嘛。屋不大,一厅一卫,床贴在靠窗的墙边,两边墙上钉了钉子,中间扯了根线,上面挂布,全当床帘。屋子一宿没通风有些憋闷,另一侧是桌椅沙发,桌上放着江易昨晚吃剩的泡面桶,双喜刚要收拾,又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西装。——西装是高贵人穿的,高贵人是不吃泡面的,更别说做这种收拾泡面渣的琐碎活。双喜收回伸出的手,跑去拉窗帘,清晨的光洋洋洒洒落进来。被子动了下,江易从里面露出双眼。双喜瞥见他淡漠的眸子,穿上新衣服那点小雀跃顿时跃不起来了,他干巴巴解释:“你这太闷了,我开窗通通风。”“出去。”江易就俩字,但掷地有声。双喜麻溜关窗跑出去,走前特意从帘子后探出脑袋叮嘱:“阿易,今儿别赖床了啊,咱现在有正式工作,上班迟了要挨骂。”江易这屋逼仄,常年拉着窗帘,乍一进来的人看不清东西容易被杂物绊倒,可江易习惯了在这样的黑暗里生活,睁开眼就能将屋里的一切物品摆件看得清清楚楚。前些天下了几场小雨,屋顶渗水,漏到墙的缝隙里,蔓延出一道道如蜈蚣足般丑陋的黑痕。江易仰躺,面无表情盯着那道痕渍看了一会,窗外灿烂的日光从窗帘缝里悄悄溜出个边角,有些刺眼。他醒了会起床气,翻身穿衣服。双喜正在镜子前臭美,见江易穿着件旧T恤就出来了,一惊一乍的:“你就穿这个?还是换件好的吧。”他挺直腰板,拍拍衣服:“瞧瞧我这身,龙城地下通道两百块钱买的阿毛尼西装,一分钱一分货,泡了两遍洗衣粉都不掉色。”江易坐到桌边吃煎包。双喜继续叨叨:“听说霍璋眼高于顶,外国读了几年书觉得自己老牛了,对一般人都爱答不理的,你穿得像个捡破烂的,他铁定不把你放在眼里。”“看不看得起你也不在穿什么衣服上。”江易淡淡开口,“咱们是三房过去搭手的,你就算穿成天仙,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他打量双喜:“你去发廊了?”双喜下意识闻了闻身上:“有味?我明明洗过了。”他没正经工作,平时赚不了几个钱,去次发廊包夜非要埋头苦干一晚上才觉得回本,常常搞得第二天脸色蜡黄神情萎靡。有些事根本不用闻味,看看脸就知道,江易不说破,双喜自己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