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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迎看来,笑一下,很有两分腼腆。她解释:“我们在别的场合又碰到过,聊了天后,发现我们之间有好多话题,就熟悉了,还一起出去过几回。”我问:“那妳刚才怎么不喊她?”王子迎笑一下,道:“我看她在约会,不好意思喊她。”顿了顿,补充:“不过,我还以为,她的男朋友是之前见过面的赵董事长。”我笑了笑,并不答腔。那次醉酒过不到两天,在一场市府主办的交流酒会,我遇到了林珞苇。她当然亮丽大方,端着自信,不有半分懊丧。林珞苇见到我,似不复那晚记忆。可在气氛微醺,很热闹的时分,她端一杯酒,朝我走来。“今天人来得多,若招呼有不周,要多包涵了。”我笑了笑,和她碰杯,一面道:“有妳这一句,哪里还能觉得不周到。”林珞苇亦笑,“程总好客气。”顿一顿,似乎望了周围一眼,低声:“那天晚上太失礼了,希望你别介意。”没料到她要提起,我有意外,可还笑道:“不会的。”林珞苇微笑着。过一下,她开口,语调平稳:“那时很醉,说话颠三倒四,好像也没想清楚,不过,清楚地想一想,是真该怪恨他。一个女人能有多少好年华,在他身上,我投注很多,以为能够收获,却什么也没有。”我未作声。林珞苇看我一眼,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想,该不该要告诉他?”不等我回答,又讲:“那也没有关系。”我笑一笑,对她看,犹豫着仍出了声:“妳很希望我去讲吗?”林珞苇不语,过一下道:“我不否认。我觉得,你要告诉他也好,不然,在他面前,刚才的话,我一句都说不出来,何况对他发脾气,跟他什么也不是。”我不说话。我亦不究问她来讲这些的因由。反正,刚才的任一句,我全不会对赵宽宜透露,因没有意思。因我的私心。而她在说着了:“所以,我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到他身上。”三十八一过五月,天气真正地热起来了。台北一整天里始终艳阳高挂,可不见晴空万里,是层层的阴云,几乎没有一点风,有也是烫的,又潮湿的气味。而越往南,越热,不过和台北全是两样。可老人家比较受不了,都怕热,也因年纪,底子不比从前,一沾暑气就病了。外公外婆精神虽好,可近两年,身体情况却跟不上。外公偶尔还能出远门,外婆则一点都不行;她时常一个小处不妥,动辄要变大毛病。这次也是。白天说了一句凉,到晚上就高烧不退,送到医院里。母亲接到通知后,拨电话到父亲公司商量一起回去探望。两人那一阵子几乎不说话,亦无太多机会,父亲很常不在,回来也都晚了。而母亲,大概是要显示和那人断了的决心,很少出门,也不陪父亲应酬。她和徐姐关系紧密起来。有一次下午,我突然回去,听到她正对徐姐抱怨父亲,以及我;当时我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