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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便是秋枕梦疯了又怎么样。除却不得出宫的宫女,那些不疯的姑娘家,哪个愿意理会阉人呢。他应该高兴的。秋枕梦从扶手上滑下,侧坐在他腿上:“小哥哥,难道你想起了宫里的烦难事,不能告诉我?”汪从悦并拢双腿,让她坐得舒服点,摇头道:“不是宫里事,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秋枕梦就坐在他身上,离他那么近。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抱个满怀。她也一定会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和他笑着说话,总会有那么一瞬,让他以为,他们就是世间最寻常的一对夫妻。不,其实并不寻常。世间的夫妻哪有这般亲密。不论是在家乡,还是在京城,甚或是皇城中最尊贵的那对夫妻,都满带着世上最寻常的样子。他听过的典故并不多,只想得到“齐眉举案”一个词。哪会有他和秋枕梦这般随意呢。可有些事情,不是遗忘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况那一瞬间的恍惚后,他依旧会清楚地记着,他们之间到底横着怎样深刻的沟壑。汪从悦迟疑着,还是抱住了秋枕梦。她一定比别人都疯得厉害,才会对一个阉人如此亲昵。他应该高兴的。他本该识相点,欣喜若狂,继续看着她疯下去的。毕竟他气量小得几乎看不到,心眼儿就那么点。亲手给她挑丈夫的时候,心里便燃着团妒火,几乎将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强撑着才能听完媒婆的恭维。最开始,他只要她陪着就好。哪怕认准他的缘由只是一团鬼念头,那也无妨。可到了如今,他居然很想在她心中占住一块地方。不多,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她愿意留下来的因由,是他这个人就好。是他这个阉人,而非见鬼的气节。这是不应该的。做人应当对一切都一视同仁,怎么能单单往秋枕梦身上贪图太多。是他太不知足,忘记了多年来为人的准则。可世上的女子有几个是不疯的,那些疯得不太厉害的姑娘,对他这种人也避之不及。若秋枕梦好起来的话,一定会离他而去的吧。然后别人会厌恶她曾在一个阉人的家中长住过,说不准暗地里做过对食,她还是会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他看着她发疯,把她留下来,还是在救她呢。可他为什么……居然连一丁点的高兴都没有。·“小哥哥,”秋枕梦晃了晃他,“你不明白,也总归会有一些想法吧?说着说着没准就会明白了。”她的手就抵在他胸口。十指葱葱,指甲因刺绣留得长一些,白生生的,倘若涂上胭脂,一定像在指尖开了花般好看。汪从悦捻着她的手。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开口。可少女的央求太娇软,软得心里像成了一片滩涂,让他不忍心一语不发。汪从悦不自觉地搂得紧了点,身体有些僵直。他终于问道:“妹子,你等我这么多年,有想过苦吗?”这是打算和她唠家常,引出话题了吗?秋枕梦想。看来这对他真是个了不得的大难题。秋枕梦搂住他脖颈,舒舒服服枕在他肩膀处:“有时候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