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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为我费心了。”·这一等,便等了足足半个月。日头落了,秋枕梦坐在桌前,仔细地绣着东西。丫鬟忽然欢欢喜喜跑进来,叫道:“姑娘,老爷来了。”她手登时一抖,细针便戳到指头上了。秋枕梦浑然不觉,扶着桌沿站起。淡青色的帘轻轻挑开,汪从悦已快步走了进来。屋中燃着十余只灯烛,火焰跳跃间,映得他眸中盛满温暖的橙黄。他今夜未着世家文人爱穿的广袖长袍,一袭简单的松花绿程子衣,足下登着厚底靴子,白得像雪。离得近了,秋枕梦甚至能从他身上嗅到馥郁的脂粉香气。能沾染如此浓重的气味,他这是去了哪里?秋枕梦雀跃的心蓦然一沉,那些因羞愧而遗忘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是了,当官的哪个不好风雅,哪个没三房四妾。在外头喝了花酒,回家又真心实意和妻子温存的男人比比皆是——这样的故事,她在茶楼听得多了!自己的未婚夫,莫非……学坏了?屋中一时寂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汪从悦才轻声道:“妹子。”这是小时候,他对她的称呼。秋枕梦鼻子酸涩,低下头,不由自主地也这样唤他:“小哥哥,我……我如今也有了学名,叫做枕梦。”话头开了,余下的便也容易说出口。秋枕梦说话顺畅了许多:“小哥哥,叫知县大人放过我,是你的意思吗?多谢你。我等你这么多年,又遇到那种事……只能上京城寻你了。”汪从悦眉尖微聚,旋即舒展。他走上前,隔了衣袖,握着她手腕,引她坐下来,才问:“怎么这般大胆,我派去的人竟找不见你,路上可吃了苦?”苦吃得多了。她长得好看,还有钱,孤身上路,不知小心谨慎地绕了多少险境,和人高马大的汉子拼命了多少回,才能连人带财,安然无恙地来到京城。“没,没吃苦。”她眼眶也酸涩了,终究还是否认了苦。汪从悦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语气温和得很,和几个月前的相见完全不同:“你一人千里迢迢来,怎会没吃苦。我这里有人伺候,比你住的地方安稳,你便安心住着,别回去了。”无数言语从秋枕梦脑海中闪过,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她怅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头:“小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娶我?”这本是闺阁少女不该出口的粗野之话,她说着便红了脸,莹白耳根渐渐浮起一片绯红。汪从悦的表情,在这瞬间居然显出一片空白。他微微垂了头,退后半步,在椅子上慢慢坐了,仍是腰背笔直,不依不靠。汪从悦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方望向她,目光有些游移,浅淡地笑了笑,柔声道:“幼时的婚约做什么数,我必挑个好人家,发嫁了你。”秋枕梦满心揣着的期冀,随着他的沉默沉了下去,又随着这声拒绝碎了。她咬紧牙关,猛然起身,想将那些信丢到他脸上,又含着微薄的渴求,一把抓住他的手,问:“小……汪从悦,你是不是变心了?你身上这些脂粉气,是不是心头爱留给你的?”汪从悦被烫了似的,那只手轻轻一颤,本就色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