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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笑眯眯地挪进里边,掀开被子,道:“你上来罢。”芸娘怔愣片刻,想到那已经死了的女儿,她也是这样,拍拍被窝,撒娇地说:“娘亲,一起睡吧。”芸娘吸吸鼻子,勉强笑了,说:“不了,我那儿还有点事,揉一揉就走了,行么?”阿桃噢了一声,没想太多,更没多大失落,挪出来牵着芸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闭着眼感受芸娘细软的手心,还有她身上香甜的味道,别提多舒服了,阿桃就这么带着餍足的笑意进入梦乡。第二日,阿桃穿戴好了准备上路,太守给她准备了一只黄花梨捧盒,共有来两层,一层是各色蜜饯和果子,二层是各色糕点。可惜阿桃是不能再多吃了,太医早上给她号了脉,交代她长途坐车消耗精神,不可暴饮暴食,若是有跑肚拉稀等事,那就既麻烦又不雅观了。阿桃很想说她结实得很,跟牛犊子一样。但对上芸娘灼灼的目光,话语在嘴边捣鼓一圈咽了回去。至于那食盒,便忍痛将分给了低下的宫女太监。因为昨夜折腾,就睡了两个多时辰,阿桃实在困倦得厉害,整日间提不起精神,好在燕珩今日并不乘车,骑着他那匹良驹跟茂竹时不时的咬耳朵,应是有什么事商量。因此阿桃索性一上车就倒在软枕上睡的浑浑噩噩,天昏地暗。期间车停了又走,阿桃半梦半醒,心里祷告:别叫我起来,别叫我起来。果然没人打搅她,她十分满意,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迷蒙时感觉有人上来,用温湿的布巾给她擦脸,轻轻柔柔的,阿桃只当是芸娘,唯有她方能这般温柔。擦完了,“芸娘”要走,阿桃一把握住“她”的手,也不怕羞,也不嫌臊,娇滴滴地央告,“你帮我再揉揉肚子行吗,你的手好软啊。”哪晓得“芸娘”一动不动,也没揉肚子,只是抬手轻捏了一下阿桃的粉腮便走了。阿桃眼皮子重,抬不起来,没什么执着,心里遗憾道::哎呀,走了,许是有什么事呢,芸娘可忙了。她双手相交放在腹上,气息渐匀。再次醒来时,阿桃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推开一点木窗,天光已然暗了,车马未行走,而是停在了路边。一天到头,只有清晨上车时燕珩搀了一把,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相比之前时时刻刻都坐在一辆车里,阿桃还真有些不习惯。而且昨晚吃饭后她还留了一个金桔给燕珩,他毕竟救了自己的命,陪嫁的金银玉器燕珩也不缺,只能借桔献佛,聊表心意。于是,阿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寻找燕珩的声音,她将木窗完全推开,将整个身子探出去,芸娘见她醒了,走过来问可要吃什么。阿桃一面敷衍着应她,一面看到燕珩逆着夕阳朝这边走过来,阿桃欣喜,捧着那个浑圆的大金桔,跳下车对芸娘说:“我去找燕珩!”说罢像只蝴蝶般,往燕珩那边轻快掠去,还未到他身旁,已经忍不住脆脆地呼唤:“你看看,我送给你什么!”燕珩却没注意阿桃的动向,茂竹策马回来,堪堪停在燕珩旁,他提着个包袱,当着燕珩的面将包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