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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刚推了殷璇一下,却被对方正面压到身下,边低声道:“小孩么,哭完就睡了。”晏迟瞪了她一眼,明眸浸水,带着一点儿恃宠而骄的味道,责怪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孩子还叫你母皇呢……唔……”他的话被封在唇间,只泄出一段低低的气音。不想焕儿的哭声不仅没停,还越来越洪亮,眼见着外边的阿青、百岁他们都被引过来了。晏迟转过头,缓了口气,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语调发软:“妻主……孩、孩子……”殷璇这时候正是禽兽不如的时候,盯了他一眼,见对方都快要说哭了,才非常不舍得地松了手,往后退开一点点。晏迟从她怀中的缝隙钻出去,只披了一件外衣,下榻把摇篮里的焕儿抱起来哄了两句。这事儿也奇怪,殷璇在旁边看着,别说哄了两句了,就是一抱起来,她闺女立刻就不哭了,粉雕玉琢的小脸抬起来,大眼睛,眸色乌黑乌黑的,伸手抱着她爹亲,然后吧唧就是一口。殷璇:“……这是,饿了?”晏迟把孩子抱回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刚抬起眼,就看到欲·求·不满的女帝陛下幽深盯过来的目光。这哪是看女儿,跟看政·治敌人的意思差不多。殷璇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卿卿。”“嗯?”殷璇语调沙哑,十分郑重。“早点,给她断奶。”作者有话要说: 焕儿:爹亲爹亲爹亲——殷璇:……滚。☆、枝头抱香太初八年十一月初九,逢小雪。晏迟从承乾宫一直送出东侧宫门,亲自送阿青出嫁,嫁妆箱子装了许多,放在马车之中,从青石铺成的甬道间走去。因嫁娶习俗,新嫁郎不能沾地,故而即便相送至此,也只是背影相望而已。阿青离开之前,已向晏迟叩拜过,此刻不见,倒也并没什么,左右以后他还会入宫,宣冶大人的正君,即便进了宫闱之内,也是人人礼敬的,又何况他曾是元君千岁身边的贴身心腹,两边都有体面。晏迟停下步伐,在永昌门内伫立了一会儿,见宣冶从前头绕回来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因她年纪稍长,晏迟并未受全,只是侧身避过。四周的侍卫、女使俱在宫道宫门之间值守,两相往来,光明正大,自然无须避嫌。“此后,”晏迟抬眸看了看前方丹顶朱帘的车马,“他就交给你了。”宣冶道:“有赖元君千岁的允准,我自好好待他,共度余生。”晏迟在殷璇身边待久了,对宣冶的脾气也知悉了许多,对她很是放心,便颔首道:“日后路途遥远,相扶相携。”宣冶应了下来,旋即折回前方,与之道别。天光远阔,朱墙翠瓦的尽头,是无限的锦绣山河、人间烟火。晏迟只是伫立在这里,举目远望,凝视了很久,看到那些车马从视线中离去时,才很轻地叹了口气,返回宫中。六人抬的辇停在不远处,晏迟敛起长袍的衣袖,肩上的灰蓝翠竹披风稍稍撩起,上辇起行。他脑海中还在想着阿青出门时的模样,两人一同长大,阿青素来都灵巧心细,从没有办过错事。今日披上嫁衣,迈过火盆时,都悄悄地拭泪,不让晏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