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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局面。岑矜面无异色起身:“这双不合脚,还是要42的,等调到货再寄给我吧。”“行,”导购回神,熟练地切出笑脸:“等会需要您留个地址。”岑矜淡笑:“嗯,衣服就让他穿着吧,我跟你去结账。”再回来时,岑矜远远瞧见李雾还坐那里,蜷回去的长腿仍维持着原先姿态——那个令他倍感不适的定格瞬间。他完全无法抽离,眉头紧拧。导购越过岑矜,去男生脚畔收拾,她发现他已经穿上了自己本来的鞋。鞋很陈旧,花纹都模糊了,根本看不出LOGO,或者本就没有牌子,就像眼前两人不知如何定义的复杂关系。但可以确认,他们并非纯粹的姐弟。导购阅人无数,每位顾客都琢磨透得累死,生意促成营业额到位,管人家真真假假。她有条不紊装整好,将崭新的纸袋交给岑矜。岑矜道了声谢,走回李雾身边。无言地并排坐了会,她问:“生气了?”李雾一言不发。岑矜双手搭在腿面,平视着一整面墙的男鞋:“生气是对的,我以为你除了委曲求全就再没别的情绪了。如果不想接受这些照顾,实话都不愿意跟我讲,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如果根本不合脚的鞋都可以将就,为什么还要来读宜中。云丰村更适合你。”李雾喉咙发哑:“我只是想念书。”岑矜问:“在哪念书都可以么。”李雾音色压抑:“只要能念书。”以为他快哭了,岑矜端详起他侧脸,但李雾没有,他浓睫掩目,脸上始终是那种一成不变的隐忍,这种隐忍令人无奈,甚至是怜悯。她开始懊悔,开始自责,她太理所当然了,根本没人教过这个孩子勇于表达。童真在他的生命中蜻蜓点水般掠过,以至于都没能留下一张美丽的剪影,他过早地变成了自力更生,三缄其口的大人。“我只是……”忽而,岑矜如鲠在喉,也丧失了组织措辞的能力:“希望你能接受这些好意——不想让它们成为你的负担。明天你就要一个人上学了,过两天我也要上班,我工作很忙,也许会自顾不暇,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地让你接近、靠拢我平常见到的那些高中生,好更快融入之后需要面对的环境。我没有跟你这样的孩子相处过,我甚至都没有跟孩子相处过……可能我最近的生活也不太顺意,所以把这种情绪也带给了你,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李雾指节曲拢,喉结动了下。他想说话,终究一个字都没讲。——庆祝晚餐并未如约而至,逛完超市,购置了一些住宿用品,两人就回了家。李雾回屋整理行李;岑矜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潦草地切换频道。当地某个民生节目的画面一晃而过,岑矜退了回去。那是条有关亲情的新闻,提倡大家在教老人使用智能机时要留有耐心。岑矜如被惊醒,从沙发上起身,走去房间。翻了几个抽屉后,她找出自己去年淘汰闲置的手机。岑矜给它充上电,焦灼地坐在床头等待。她想起手机里还有不少私人内容,甫一开机,便将它们一一删去,完全清空后,她往备忘录存入四个号码。做完这些,电量已经充裕,她当即将手机拔下,走出卧室。客房门还是开着,暂住的人很清楚这并不是他的私有空间。他在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