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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哄了,傻呵呵的,说啥都信。严子墨剪了烛火,也掀开被子躺下,但一双凌厉的眼还未合上,望着黑压压的帷幔出神。***身旁女子的呼吸声缓慢而有规律,明明第一天睡在他身侧时还是紧闭着眼装睡实则暗暗打量她,这才几天就这般自如了。时间,真神奇也。严子墨抽出压在被子里的手,一只铁手将唐诗拱到他肩膀旁的小脑袋瓜推远了一些,见唐诗曲了曲鼻子并无转醒的意思,严子墨悄声掀了被子,随意披了件大衣拉开了门。门外,那个叫萍儿的小丫鬟还在撑着下巴打瞌睡,小姑娘熬不住,眼看着就要睡熟了。院口的蛋黄倒是耳力好,但也只是扫了一下后重重地呼了出口气,瞧都没瞧他一眼。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和她一样,愚蠢。***书房里是没有人来打扫的,他亲自下的命令,书房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出,违者直接赶出府里。案上的书堆放得很整齐,过于整齐,倒是给人一种其实并不会有人来翻看的感觉。门是有缝的,从缝里透进来的寒风只轻轻一扫,最上面的那一本书就被吹起来大半,书页哗啦啦的声响在夜里尤为清晰。可要是有人瞧了,便会发现一整本书里其实有一大半都是空空如也,白纸一张。这根本就不是书,只是个费本。严子墨自上而下数了四本,将那本书横放过来,又抽出底下倒数第二本书拿在书里。一声细微的“咔哒”声过后,严子墨起身走到身后的那道墙的位置,自暗格里取出一沓厚厚的信纸。严子墨拿了烛台在那一沓纸上滚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上面的字迹才透出些端倪。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少量的文字记载,这是本账本,不过却只有这几页保留了下来。这几页,也够让一德高权重的大臣身败名裂了。才刚在屋里,他其实根本没有在意唐诗说的什么,就胡乱拿了几句软话搪塞唐诗。严子墨忽然醒悟,他对唐诗是有愧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他在荟萃楼的隔壁厢房听了裴旭的话心头忽然生了一计开始,也许是看着女子在寒冬大风中明明碗都快端不住了还在一旁给他帮忙的时候,又或者,就是刚刚她看向他的那一眼。他这小半生摸爬滚打,可以说是尝尽人间冷暖。他看过太多人的眼,贪婪的,欲望的,斤斤计较的,却都没有如唐诗那般明明瞧着jianian诈狡猾,却又在望向你时如一汪春水清净透亮的。那日他离唐诗仅十余步的距离,唐诗说的什么,说了什么他哪里会不清楚,不过是在裴旭多嘴地道了一句“嫂夫人房里好像进了十多个小倌”之时心里忽然一动,多了个计划。而后他突然的出场落座,冷脸斥责,甩袖走人似乎都显得合情合理水到渠成。若没有这个由头,他又怎能几个月不回府过夜,在西边和那国的大人会面还不会被怀疑裴旭总说他瞧着心思就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捅人一刀子,他以往只当裴旭胡诌。现在严子墨信了,只是这刀子像是带着寸劲一般也让他疼得很。隔壁荒漠,极北之地,中原内陆,不论他行了多远,这种疼都在钝钝地磨着他,提醒他做过的事,伤害过的人。以前唐诗是死是活他都波澜不惊,现在……好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