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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抑郁和躁狂。李宗明常年待在香港,对柳景诚那位去世的妻子景薇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景薇也是一位很典型的BP(双相情感障碍症)患者,虽然说后来病情得到控制,但圈子里一直有传,景薇当年是因为病情复发才导致失控坠马身亡的。而当时柳淼淼七岁,亲眼目睹了母亲整个坠马的过程。李宗明认为,这是后来诱导柳淼淼发病的根本原因。当然,李宗明直觉应该还有一些别的因素,但是对于景薇过去的事情,柳景诚向来不愿意过多言语。甚至对于景薇这个人,整个柳家都讳莫如深。李宗明花了很长时间和柳淼淼建立起信任关系,这两年经过治疗,柳淼淼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距离她上次出现幻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李宗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问:“你很久没有出现幻觉了,这次原因是什么?”柳淼淼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骑马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马匹失控了,差点伤到人。”李宗明觉得奇怪:“你在私人俱乐部,照理来说只会有助理在场,怎么会突然失控伤到人?”柳淼淼说:“我不在香港。”“你不在香港?你在哪?”“我在花城。”“去看你妈?”“去上学。”“??”李宗明沉默三秒,爆发了:“我都跟柳景诚那个老贼说了,你现在需要在家静养!静养!尽量减少外界刺激!任何应激性事件在这个阶段都有可能导致你病情反复!”柳淼淼蜷在床角,懒得拿手机,摁开免提放在枕边,声音有点儿蔫巴:“是我非要回去的。”李宗明重重揉了揉额角,“你真是胡闹,柳景诚那个老贼也是,什么事都由着你性子来。”柳淼淼不吭声。李宗明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说:“无论如何,下周回来一趟复诊,你的药量需要调整。”顿了顿,李宗明迟疑问,“你这段时间按时吃药了吗?”柳淼淼难得扁了扁嘴,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床头边缘的木漆,不情不愿地说:“我不想吃那个药,吃了会睡上一整天,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精神病。”李宗明就知道她一往外跑会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没佣人护工看着也别指望她会做个听医生话的乖孩子,让她每天自主按时吃药复诊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叹了口气,又深知柳淼淼的性子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拿出哄三岁小孩的本领耐心劝着:“囡囡,你只是生病了,BP是一种很常见的精神性疾病,你得配合治疗,这样才能好。”柳淼淼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有点出神。“我妈也有这个病,如果是遗传性的,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好啊。”她轻声说。李宗明人在香港,这几天手上还预约了几个病人会诊,一时半会也赶不过去。他现在非常担心她躁狂发作后会交替引发抑郁情绪。“乖,你先听话,去吃药,吃完药咱们再聊。”柳淼淼闷闷地“嗯”了声,起身去客厅拿水杯,路过厨房,谢灼在流理台前准备晚餐。他脖子上系着白曼不久前心血来潮网购回来的围裙,上面印着几只小兔子和大白云朵的卡通图案。他的侧脸也很好看,鼻梁直挺高拔,走势如峰。淡色的唇刀片似的薄,微微抿着,指骨分明的手握在刀柄上,在给砧板上的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