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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臣——冤枉!”膝盖触到地面,韩信反应过来。抻长脖子望向皇帝,他高声叫道:“陛下!此中必有误会!”皇帝仍只是冷冷逼视着他。许多纷杂的小事在他脑海中急速掠过,忽然间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韩信本就是极聪明的。他跪在地上,叫道:“陛下,这都是吕雉的阴谋!这是她要陷害臣!”韩信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程度,为了自证清白,情急之下什么都交待了,“这朱攀主动提议要为臣出气,趁着会猎之时,吓唬吕雉一番。臣顾忌陛下在场,再三叮咛,不可在会猎之时动手,一切都等吕雉回程路上再说。现在想来,这朱攀分明已是吕雉的人——否则,为何去岁臣入咸阳,这朱攀忽得要臣给他信物?不正是为了今日构陷于臣吗?”韩信越想越有道理,被冤枉的情绪,叫他目眦欲裂,恨不能即刻跟吕雉当面对质,他勃然道:“臣以石代金,是陛下准许了的!旁人以此来攻讦臣,臣不服!那吕雉不是早就知道臣以石代金一事了吗?却隐忍到臣今岁入猝然发难——朱攀这步棋,她必是从去年就已经备下了!”他越说越怒,挣扎起来,几个侍卫几乎按不住他,“陛下,那恶毒妇人就在近旁,臣与她当面对质!不是她死,就是臣亡!”“你放肆!”皇帝怒喝一声。韩信被震得一愣——皇帝从未对他动怒过。他一时间只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像是陷在一场最恐怖的噩梦里。“你口中的恶毒妇人,是太子妃的母亲,是皇太孙的外祖母!”皇帝声色俱厉,再也不是那个与他坐论养生、共解连环的知己密友,“你口口声声说是汉王太后构陷于你,那你的人证呢?你的物证呢?你只有一张嘴!可是这朱攀、这玉佩,还有朕臂上的箭伤,却是铁证如山——件件都指向你!你要谋朝篡位!”“陛下!”韩信膝盖一软,颤声道:“陛下如何能将这罪名加诸臣身?”“那你要朕怎么想?天下膺服,唯你把持楚地,与别处不同,自成一国。汉王、淮南王按岁足额缴纳税金,只你年年送一堆石头来。如今又出了行刺大案!你说,你若是朕,你会怎么想?”韩信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按着他的护卫个个虎背熊腰、腰挎未出鞘的重剑;上首的皇帝勃然大怒、杀意毕现;构陷他的吕雉不知所踪,侍奉皇帝近旁的臣子却无一人为他说话。危矣!他人在咸阳,只要皇帝一句,便叫他人头落地!危矣!韩信俯首,颤声道:“陛下,臣对陛下的忠爱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证!私藏楚地税金一事,是臣做错了。自今而后,愿以楚地所出,尽奉陛下所需!仅以臣绵薄之力,供陛下犬马之驱!”不知哪句话触动了衷肠,他竟不能自抑得滚下泪来。胡亥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长叹一声,痛心疾首道:“你的心,朕如何不知?终究是你平素行事不知收敛,招了人恨,惹出这场祸事来。朕纵然有心救你,无奈国法家规,不能轻纵。”韩信一时自悲处境,一时深恨吕雉,一时又怨皇帝不信,千言万语堆到胸口,堵得一颗心胀得要炸。胡亥也哽咽了,疲惫道:“你放心,是非曲直,朕必让司马欣去查个明白。若果然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