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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足,他要怎么样,才能给王离传信呢?“喂!你!腿软的!”楚兵吆喝道:“跟上!”项羽没有给胡亥传信的机会。胡亥等人被绑死在备用的战马上,一路疾驰到水流滚滚的淮水边。一艘满帆的大船早已等候在岸边。胡亥等人别无选择,只能上船。大船扯满风帆,自西而东,顺流而下,一夜之间便跑出数百里。上船之后,项羽心神安定下来。便是王离大军追来,也只能在岸边干看着了。故楚的水军乃是一绝。只要到了会稽郡,那么项羽等人便是绝对安全了。胡亥等人被关在船舱里,仍是绑着,由专人看守。而尉阿撩一直高烧不退,面色已经发紫;他坠崖时身上划破的外伤,又被湖水浸泡过,已经泛白流脓——如果再不得到救治,恐怕就活不成了。胡亥对看守的楚兵道:“令长,您跟上边说一声,好歹是一条人命……”“去去去!将军忙着呢!哪里空理会这些小事儿!”胡亥愣住,说好的“项王仁而爱人”呢?不是说士卒受了伤,他会亲自去探看甚至于流泪吗?啊?!劝人行善看来是行不通了。胡亥改变了路线,道:“令长,倒不是为他这么一个人。而是咱们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还不知道要在这上面呆多久,万一这人死了,生出不好的病菌来,传染了一船的人,那……”那楚兵被他吓住了,顿了顿,却是道:“我去上报长官,还是把他丢水里喂鱼。”“多谢令长……什么!不不不!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令长!令长!!”胡亥绝望地抓住柱子——这楚兵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好嘛,尉阿撩本来是个死缓,被他给求成当场水葬了。不一刻,那楚兵去而复返,却是道:“将军召见你。”“我?”胡亥愣住。宽大的船舱中,项羽坐在靠窗处,审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胡亥,问道:“你要求给你的家人医治?”他的语速偏慢,仿佛要思考过后,才会吐出每一个字。胡亥顿首道:“小的、小的冒昧……”“收了你的伪装。”胡亥心脏停跳一瞬。项羽下半句却是,“……当日淮水之畔,你能说出‘赋税沉重’这种话,至少也是个读书人?”胡亥松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小的的确跟家父学过几个字……”项羽道:“你家人是什么病?”尉阿撩身上的外伤是藏不住的。胡亥道:“小的们路上遇到了山匪,这小子被打伤了,从山上滚下去。这几日一直高烧。”项羽忽然问道:“你说过的,这小子是你什么人?”胡亥一愣,当初他信口胡诌的,早就忘了,硬着头皮道:“是小的、小的侄儿……”“哦?不是侄孙吗?”“是是是,是侄孙!小的记错了!”“这也能记错?”胡亥额头汗都下来了。项羽这才慢悠悠道:“你当日根本没说他是你的什么人。他那会儿还躺在草席上呢。”胡亥:……项羽道:“你满嘴不尽不实,身份可疑至极。”胡亥心中大叫:糟了糟了!谁知道项羽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