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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冷得很,入了三九更甚。午后忽的出了太阳,阳光暖融融的,照的人也惬意。母亲叫我去折两枝红梅来插瓶。我挑了许久,折了一枝开得正盛的,斜斜插在了白瓷瓶里。母亲却笑着摇了摇头,告诫我道:“花开得盛自然是好。可这插瓶的花,最好的却是有些将开未开的。”见我不解,又接着道:“盛极必衰的道理你该是懂的。倘若折下的时候便开的太盛了,过不了两日,便该败落了。”我深觉其中有几分道理,便打算去重折一枝来。宫里传旨的公公便是这个时候来的。“惟时淑女,诞扬显命,敷告群工。定远侯秦元洲之女秦安北,毓德粹温,秉心渊静,以祗以顺......克称龙光,永膺燕誉。可选充皇太子妃。仍令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这道旨意来的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左右母亲都提点了好多次,太子在月余前也已坦露了心迹,我心里早便有数了的。第5章我摸了摸腰间系着的玉坠。这玉坠,是那日太子亲手为我系上的。这玉坠本是一对,另一块悬在他腰间。他说玉是一对,人也合该是一对的。我本是在书房临摹字帖,写倦了,便开始随意勾画。鬼使神差地,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萧承彦。我盯着这三个字瞧得出了神,连他是什么时候进的书房都浑然不晓。他在我身后笑出了声,我才惊醒,又羞又恼地想去藏那宣纸,却被他一把按住。他自我身后,握住了我手中笔,引着我,一笔笔在他名字旁写了我的名字,笔锋里分明是数不清的心事。“你是我生平仅见,敢写当朝太子名讳,还敢写的这么丑的。”他弯着腰,声音便是自我耳后传来的,激得我右耳热成一片。后来他说了许多,说他心意何如,又说也知我心意。他还说自会护着我,即便我再轻狂再骄纵,他也会好好护着我,必不让我受半分委屈。我看着宣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干涸,两个名字留在纸上,便有些至死不渝的意味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用力点了点头。他自身后拥住我,喟叹一声,“安北,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替我系上了玉坠,一字一顿说了一句,“此生定不相负。”好久好久以后,他对我说,那一刻,他原以为终是系住了我,也原以为,终是把我们这一世紧紧系在了一起。而那个时候,我望着东宫重重的宫墙,怎么也望不到头。只收回目光,垂了眼眸,极清浅道,“那时戏言,我也从未当过真。”指尖玉触感温凉,我跪下接了旨。那日里我捧着圣旨,手微微有些颤,宝贵极了,像是捧着一颗真心。圣旨不重,却许下了一生。原是我这一生,也如纸薄。因着这道旨意,北疆我秦家军备受鼓舞,接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赏赐一批批地送进府里,一时之间,定远侯府上风光无两。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早先母亲偏叫我去和各府上小姐打交道,我是十分看不惯她们虚与委蛇的做派的。明明背地里排挤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