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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衣派平时口无遮拦的人则是觉得相当丢脸,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到了人群后头。阿锦从客峰那里起就一直守在主殿附近,她是那种曾经怨过林韶师姑拖累青衣派的人,而且平时还口没遮拦,这下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比起青衣派翻盘的惊喜,倒是六神无主更多,她忽然想起雪梨仙子跟她说过师父之类的话来,有点恍惚地看向雪梨,竟是一时失神。只见在小师叔之后,雪梨也缓缓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她也没有直接说想要怎么处置大师伯,而是走到大师伯面前。因为大师伯是跪着的,雪梨站到他面前,显得有些居高临下。雪梨顿了顿,像是费解地问道:“你很讨厌林韶仙子吗?”大师伯看到雪梨走到自己面前,因为她身上那种与林韶相似的气质,不觉让大师伯失神了一瞬,还以为是又见到了师妹。不过,听到她的问题,大师伯默了更久。他差使的那些小弟子和宗主之子有时也会好奇地看着他,但他们似乎都能理解他对名利的渴望,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大师伯想了想,回答:“不讨厌,我对师妹本人没有任何反感,只是嫉妒。”他想起林韶当年的样子。第77章当年的林韶模样就像云端初绽的花蕾,略显单纯,光华却无人能敌,带着一种遗世清高的气质。大师伯停顿了一下,说道:“她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觉得恐惧。他出生在杏林峰,父母皆是擅长汤药的赤衣派,他自幼与草药相伴,爹娘在教会他说话之前,就先教会了他认草药。据说他开口说的第一个词,既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朱砂草”。当时正拿着草药在他面前教导摆弄的爹娘,听到他准确地重复出了草药的名称,都大喜过望,他父亲将他高高举起,说他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代名医,振兴赤衣派,大兴杏林峰。对他而言,习医就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做其他事情的可能性。他五感敏锐,早慧聪颖,又自幼长在杏林峰,自然而然地被长辈师祖们寄予厚望,当作日后的峰主长老,乃至总峰主培养。初时他只在自己峰中随父母修炼还未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年纪渐长,习课的地方从自家医室挪到外峰医童所,开始和其他自幼拜入杏林峰的小弟子们一起修炼,大师伯便渐渐觉察出自己的不同来。其他的小弟子都是半路出来,医术药理顶多只学了皮毛,从没有人能像他一般轻松就能辨别出十几种相似的草药,只嗅一嗅就能分辨出丹药里的成分,先生教的内容对他来讲就像常识一样简单耳熟,而且医具药炉对他而言如同玩具,早已能够如自己的手脚一般随意使用。他们说:“大师兄和我们不一样,大师兄天赋异禀,是与众不同的。”感受到其他人崇敬的目光,大师伯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不凡的,其他人的“大师兄”真的不是嘴上叫叫而已,他远比其他人要来得出色,是这一辈,乃至上下三辈中最好的弟子。父母、长辈、师弟师妹,乃至侍药的药童,全部都是用这种眼光在看他,而这种眼光绝不会落到其他人身上。大师伯感到很骄傲,但同时无形之中,也让他初次产生了肩负责任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