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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如何闹腾都未曾露面,只隔着厚厚的幡布指使婆子。听声音该是个年轻的娘子,只是对方说话时故意掐着嗓子,叫秦莞辨认不出。婆子撸起袖子,面目凶恶,“秦大姑娘,我劝你安生些,也能少受些疼!”秦莞哼笑一声,眉眼扬起讽刺的弧度,少受些疼?当她是三岁小孩吗?眼下这光景怕是命都要交待在这里!那婆子被她轻蔑的眼神刺激到了,抡起胳膊重重地扇在她脸上。白嫩的脸颊登时就肿了。秦莞怎么肯白白地让人欺负?她奋力扬起被麻绳捆缚的双手,狠狠地挠在婆子脸上,紧接着膝盖也顶了过去,婆子疼得哀哀直叫。“啪”的一声,似是杯碟碎裂,暗处那人厉声道:“嬷嬷,无须怜惜!”“是!”婆子恶声恶气地应下,一脚踹在秦莞胸口。秦莞喉头一甜,登时呕出一口血,血珠洇湿了口中的汗巾,一滴滴落到素白的衣衫上,是黑的。婆子笑得得意:“这毒当真巧妙,娘子发作的正是时候!”秦莞被捆的时候就猜到了,她腹内的疼痛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遭了暗算。她试图挣脱束缚,然而眼前一阵发黑,继而无力地歪在墙边,几近昏迷。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明明素衫素裙,明明粉黛未施,明明乌发松散,却依旧掩不住她绝美的容颜。想当年秦莞刚满十四岁,端午佳节龙舟竞渡,金明池畔她倚栏轻笑,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新科及弟的状元公挥毫泼墨,为她赋诗一首,用那娇艳又华贵的牡丹与她作比,赞其“天香国色,绝代芳华”。一时间定远侯府秦大姑娘的美名传遍京都,满城勋贵无不上门求娶。六年过去了,与她同龄的闺中女儿或嫁人生子,或丧夫守寡,身形容貌要么发福走样,要么憔悴枯黄,要么练得一身精明算计的世俗本事。唯有她还是从前的模样,娇美可人,目光赤诚,不减当年倚栏轻笑的风姿。“嬷嬷,毁了她的脸!”幢幡后那人恨声吩咐,仿佛和秦莞有着深仇大恨。“是!”那婆子不见半分迟疑,显然这种事是做惯了的。尖锐的银钗刺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时间皮rou外翻,豆大的血珠洇红了鬓发。秦莞本已意识迷离,生生疼醒过来。她想反抗,想报复,却丁点力气都没有。她红着眼睛瞪向幢幡之后,心内恨意滔天,都要死了还不知道仇家是谁,到了阴曹地府要怎样向阎王告状!就在这时,有人拍响了殿门:“嬷嬷开门!我知道你在!”婆子面上一僵。秦莞也愣了一瞬,她识得的男子不多,这位刚好就是其中一个——她的未婚夫婿,新科探花,魏如安。婆子隔着门小心翼翼地问:“郎君可是独自来的?”“不独自来,还要呼朋引伴大张旗鼓吗?”魏如安颇有些气急败坏。秦莞有些意外,她印象中的这个人向来是文质彬彬、温文有礼,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婆子开了门,魏如安一脚跨进来,冷不丁看到秦莞,不由惊呼:“小莞?你怎么在?!”秦莞掀起沉沉的眼皮,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幢幡后传出嘤嘤的哭声。魏如安立马放弃秦莞,冲到那位身边,一迭声地问:“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