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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芳命太薄,早早便去世了。女儿去世不久,女婿也缠绵病榻跟着走了,只留下一个十来岁的孙子在国公府里。这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邵老爷子也不在人世了,听说那邵老太太那孙儿还未娶亲,祖孙二人年年分隔两地,今年邵老太太特地从京南赶过来,准备陪她那孙儿一起过个热闹的年,过完年,邵老太太也就呆在京中不走了,准备把他孙儿的婚事儿定下再说。”宛氏忍俊不禁道,“岳母有所不知,那邵老太太的孙子,乃是当今裴国公,裴勍。”宛老太太愣了愣,旋即眼前一亮,“你是说,那老姐妹的孙子是……皇上万分宠信的近臣、才名广布四海的白衣上卿,裴勍?”惠景候笑道,“正是。那邵氏、裴氏皆是侍书簪缨之族,此番因缘际会,岳母和邵老太太偶然相识,实在是咱们的缘分。”宛老太太又是惊又是喜,连声盛赞裴勍系出名门,一家子的好学问好教养,回过神儿来,又道,“那邵老太太膝下只有一个孙儿,据说还是个淡漠寡言的性子,来的路上,我跟她说我孙子孙女儿双全,她羡慕得不得了!非叫我来日带着阿晚一起去裴国公府做客呢!”宛氏笑道,“也好。母亲有所不知,裴大人曾在国子监女学中担任过数月的上师之职,论资排辈,阿晚该尊称裴大人一声“师长”。更何况,先前裴大人多次施以援手,救阿晚于水火中……不算不知道,咱们竟是已经承了裴国公府这么多的人情!”宛老太太听了这番话,才知道裴勍和惠景侯府竟有这么多的渊源,又听闻裴勍多次救了薛亭晚,心中不禁对裴勍的人品暗暗点了头。说罢,宛氏看向薛亭晚,“等去裴国公府登门拜访那日,你和祖母一起带些礼品过去,权当做过年谢师的贺礼。”裴勍双亲已经不在人世,若是将来行嫁娶之事,一概事宜皆由这位祖母邵老太太做主。如今,冷不丁突然告诉薛亭晚,不日便要去面见裴勍嫡亲的祖母,薛亭晚真是当场昏过去的心都有了。薛亭晚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便要拒绝,可望着宛老太太笑意晏晏的神色,听着宛氏一本正经的叮嘱,张了张樱唇,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宛老太太此行来京,光是红梨木的大箱子就带了十来口,箱子里除了有日常的衣物首饰之外,还有许多从余杭带来的年货,诸如人参、灵芝,松茸之流,样样品质上乘,比每年献庆帝从宫中赏赐下来的成色都要好。除此之外,宛老太太还带来了余杭织造局新产的料子布匹,江南第一银楼打出来的钗环首饰,五六张纯白无暇的白狐皮子和貂皮……如此叫人眼花缭乱的绫罗绸缎,名贵珠翠,皆是用来给薛亭晚置办过年行头所用。以前,薛亭晚喜欢华服首饰纯粹是为了讨自己开心,如今心尖尖上有了裴勍,自然也想叫心上人看尽她最美的昳丽姿容。故而,薛亭晚一见这些料子布匹,首饰皮草,立刻盘算起来今年要做什么样式的新衣,该和什么钗环首饰搭配,才能更加出彩。年关一天天近了,惠景侯府名下的田庄、铺子经营了一年,这几日,管事儿们纷纷带着一年的账本入京,到惠景侯府中和东家汇报一年的收益收成。宛氏为此已经焦头烂额的忙活了数日,更是一早便下了令,说今年薛亭晚手下的几个铺子酒楼都归她自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