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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都和朱治的感觉一样。那堆积的木箱,竖起来的车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木质乌龟壳,偏偏还传出几个孩子变调的哭声、女人哄孩子的劝慰声、哞哞的牛叫声、男人安抚躁动不安的牛群说话声。就在他们傻眼的片刻功夫,朱治的一声“杀”成他们的催命符。刚躲起来的弓箭手、事先掩藏起来的□□手,从车底下钻出来,抓住机会把骑兵击伤,掉下马的骑兵则被先藏起来的那些持刀的军卒料理了。车阵里面的惨嚎声,立即盖过了孩子哭、老牛叫、男女的哄劝声。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车阵里面就恢复了安静。跟在最后的骑兵,有那心眼多的,立即调转马头逃跑。吴夫人喝止想追击的孙河和吕范,“赶紧把军卒的伤口先清理了。逃掉的那点儿人起不了风浪。”这一仗打胜得比较惨烈。朱治带过来的军卒,守在车阵里面的基本没什么受伤的。跟着吕范出去的,大半带了伤。孙河带的部曲各个身上都挂了彩,死了二十多个,重伤爬不起来的有十几个,看着也是不能熬过今夜的模样。跟着吴夫人的骑兵也是各个带伤,重伤的那俩个看着也是难熬过去的。吴夫人喊朱治带人把里层车阵打开,让那些工匠和仆妇立即烧水,先煮细盐给士兵处理伤口,再煮浓稠的咸rou粥喂给伤者,然后其他没受伤的人再吃饭。饭后吴夫人带着孙权、吕范还有提着药罐的仆妇,先给每一个重伤的喂汤药,然后是轻伤的。又吩咐伤势轻的照顾重的。一直忙到天黑了,才算是把轻重伤的军卒们基本处理好了。这个晚上已经没有更多的余力再像往日一样扎营休息了。吴夫人粗略地计数了人数,把最里圈的车阵用来安置女眷和幼童,都阖衣躺在木板上;外面的那一圈就是受重伤的军卒,安置他们躺在车厢上不要移动了,还有一些伤势相对重伤员轻一点的,就躺在拼接起来的木箱子上。车阵的外面围绕着轻伤的部曲、军卒、没受到冲击的工匠、还有战马、拉车的牛。朱治则带着没有受伤的军卒轮替守夜。“阿娘,”孙权在弟弟meimei睡着以后,凑到打坐的母亲跟前。“阿娘,我要是能和大兄一样,就可以代替阿娘去领兵杀敌了。”孙权在帮着孙河处理伤口的时候,把战场上发生的事情问得很仔细。他现在对母亲全都是崇拜的星星眼,但他同时也为自己不能替母亲分担危险而愧疚。“好啊。你以后好好练武,再有五年这样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要五年啊。”孙权不甘心地算了算,五年后他就是十八岁了,唔,也还算可以吧。孙河受了几处伤,小腿上那一下子还比较重。他前一刻还能忘我地吹哨子,指挥军卒结阵冲杀的人,但放松下来后就立即不能走动了。现在他就疲惫地歪靠在车板上,强打着精神迷迷糊糊地与吕范说话。“明天的事情要都交给你了。”“好,你放心地睡觉。有什么事儿我都担起来。”吕范给孙河盖好夹被,靠着车轱辘合眼迷糊起来。这一天过得太艰难,这一仗打的太辛苦,他的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但是与孙河就不能比,与那些重伤的更不能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