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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鹤鸣觉得谢忘之是被长生骗了,但她懒得多管,“那你带着,别在人面前落了教坊的面子。”她过来找长生就为了刚才两件事,说清楚就行,没留着碍眼的必要,最后倒是想起什么,再朝着谢忘之笑了一下,转头就走。看着鹤鸣娉婷袅娜地走出去,谢忘之才想起来先前忘了回话,实在是有点失礼:“……呀,我忘了和她见礼了。”“没事,我们不在乎这个。平常见着谁都得行礼,烦死了。”长生混不在意,自顾自走到靠墙的一个架子边上,开始翻找,“这地方是放谱子和乐器的,不能见水,没东西给你喝。”“没关系,比外面暖和就行了。”谢忘之搓搓略有点冻着的手,环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不对,长生,这是放乐器的地方,我不是教坊的人……这么贸然进来是不是不好?”“有什么不好的?我在呢。再者,乐器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长生一时没找到想要的簿子,低声说,“好久没动过……总不会换地方吧。”“……在找什么?”“名录。”谢忘之一惊,连忙解释:“……不用!我信你,真的不用找给我看。先前怀疑你,本来就是我不对,是我疑心重,听了别人的话就怀疑朋友……是我的错……”她心思单纯,远远不到能和人玩心眼的年纪,先前长生先发制人,硬让她摸颈上的软骨,就让她心存了个“随便觉得男孩是内侍”的愧疚。何况中途还杀出个鹤鸣,显然是教坊女伎,看鹤鸣和长生相当熟稔,且还提到了“贺先生”,更证实了长生确实是教坊里的乐师。现下长生这么说,谢忘之顺着往下想,觉得是自己乱怀疑人,伤了他的心,他才非要拿名录出来。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胡乱说了一通,脸上又涨出一片红,又急又愧,眼前却递过来一卷略旧的簿子。长生拂去上边的积灰,翻到其中一页,清清淡淡:“看看吧,算是安心。”他这么说,谢忘之没辙,只能双手接过簿子。簿子厚薄适中,纸微微发黄,边缘也毛起来,看样子是年头不少。长生翻的那一页记着的名儿不多,开头是“贺景”,谢忘之猜应当就是先前提及的那位“贺先生”。贺景下边画了几条枝杈一样的线,记的人都是有名无姓,眼熟的就是鹤鸣和长生。谢忘之拂过“长生”两个字,像是隔着纸面,轻轻地抚摸当年被记上去的那个男孩,她垂下眼帘:“都没有姓吗?”“教坊之人,除非出身好,或者混出头了,能留个姓。剩下的要什么姓呢,有个名可以称呼就行了。”长生淡淡地说,“宫人不也是这样吗?”确实如此,若不是在尚食局,有机会谋个女官的名头,谢忘之暂且不论,同屋的楼寒月和姚雨盼肯定保不住家里带来的名姓。要是当时运气不好,被分到尚仪局,再去各殿伺候,估摸着就是直接随便改个好上口的名儿,宫里这十年就这么过去。提起来总归伤心,长生的语气越淡,谢忘之越难过。她合上簿子,依旧双手捧着,端端正正地还回去,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应当怀疑你,是我的过错。”“不要紧,确实是我没说清楚,算起来也有错。不必在意。”长生真不觉得如何,他对谢忘之本就没什么期望,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