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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于是凌酒酒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扎进柔软蓬松的锦被中。倒不是凌酒酒想偷懒,只是每日这个时辰姬沉都要布下结界,入定修炼,雷打不动。她一个筑基初期总归进不去姬沉的结界,还不如安心睡一觉。殿内小灵兽和凌酒酒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间杂着上等水系灵石做成的风铃的脆响,像是静谧空灵的摇篮曲。月落,日升,殿外的守卫换了一轮,明黄色的日光透过琉璃城在白玉地砖上留下溢彩的光斑,像是一尾灵巧的鱼缓缓移动着,慢慢落在凌酒酒扇子一般的眼睫。感受到明晃晃的热意,凌酒酒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浑身像是泡了热汤一样轻松,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勉强将两个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瞬间一个机灵跳下床。淦,日上三竿,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吗!她条件反射般地摸了摸乾坤戒,检查了灵株还在,才长舒一口气,从锦被卷成的团子里滑出来。原主做城主没什么架子,平日梳洗更衣都是自己动手,凌酒酒按照记忆,熟练地敲了一下床头凸起的琉璃珠,“噗”一声,殿内右侧的白玉池中应声涌出冰蓝色的灵髓。她穿上靴子走过去,弯下腰鞠了一捧泼在面上,灵髓的触感是恰好的湿润凉爽,贴到脸颊上很快变成一团带着浅浅花香的蓝雾。灵髓有洗髓之能,这具身体天天用灵髓洗漱,杂质基本上都排除干净了,此刻凌酒酒只觉自己像是在接受高级面部护理一般享受着灵髓的滋养。呼吸间,灵髓雾完全沁入肌肤,凌酒酒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顿觉神清气爽,甚至想要当场做一套五三理综。与此同时,施了简单术法的珊瑚质地的发簪从梳妆盒里飞出来,它像是一个最熟练的妆娘,上下翻飞着,眨眼间就帮凌酒酒挽起利落风雅的发髻。推门而出,正好对上殿门外一男一女两位配刀剑的近卫。那女官本来面带不怼和焦急,五指在刀鞘上不安地合拢又收紧,她在见到凌酒酒的瞬间明显松了一口气。女官心中微定。城主勤政,往日都是日出时分就开始处理公务,哪有像今天这般晚才出门!她眼刀飞向一边的冷面黑衣郎君——定是昨日被姬沉郎君伤透了心,城主悲伤难抑!漂亮郎君果然都是红颜祸水!啧,早已看透。凌酒酒接收到女官过分关切和同情的审视,不明所以,脚下一顿。感觉她进行了什么量子脑补。总之遇事不决,笑就对了。她安抚地对女官一笑,又安抚地向女官肩膀一拍,才看向一旁身着黑衣,右手按在剑上的郎君。姬沉的衣领严丝合缝地层层叠起,眉目端肃。宫中侍卫都是一袭黑衣,他却穿得格外好看。就连晨光都似乎偏爱他,尽数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面如冠玉,挺拔出世。凌酒酒顶着晃眼的阳光眯眯眼。顶配男主,不愧是你。她观察了姬沉片刻,视线从他斜飞入鬓的双眉,落在他深沉狭长的眼睛,接着顺着挺拔陡峭的鼻梁,来到抿着的薄唇。凌酒酒:……可恶!实在无法从他几乎淡漠的平静脸色里分辨出姬沉是否还对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