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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们抬了箩筐。”施进不与他客气生分,扶了陈氏一径先送她到茶寮坐下,阿萁看江石两手拎了箩筐两耳,轻松稳当地送到码头横板上,阿豆缩在筐里,半点也没觉得不妥,照旧睡得甜香。江石也有些讶异,跟阿萁道:“你家小妹,真个抬进水里扔了也不知晓。”阿萁无以辩解,福了福身,道:“谢江阿兄搭手。”江石得了她的谢,心头一喜,送佛送到西,挑了挑担,一路送阿萁到茶寮。这才返身归船。船家等得不耐,取笑道:“小郎君心善殷勤,倒累得我们一船人苦等。”江石仍在船头坐下,道:“船家休要多话,这才几息,倒说苦等,快些摇船去桃溪。”阿萁立在茶寮酒旗下,目送客船顺流远去,船头的江石惟见身影依稀,虽远得不见眉目,莫名却觉得江石那张脸定又由阴转晴,有着清朗笑意。陈氏在船上犹可,下了船双脚着了地,反倒腹中作酸,将早间吃进肚里的倒了个精光,一家人便在茶寮坐定,施进问守店的店家婆买了一碗汤饼,并讨了一碗面汤。店家婆左右端详着陈氏,忽笑道:“这可不是陈家幺女?年月没见,晃眼倒不大敢认。”陈氏吐得脸黄气虚,见问虚应了一声,只她不认得店家婆是哪个,她出嫁多年,在家时又鲜少在四邻走动,见眼前老妇面生,欲待喊声婶娘,又怕论错了辈份……阿萁看自己娘亲为难,遂笑着福了一礼,笑问道:“问阿婆好,阿婆可是与我家外婆家相熟?”店家婆看她半大就有令俐口齿,笑道:“算不得相熟,只你家外公在村中有名声,是个养鸡看谷的酸丁。”第19章许鸡守谷陈父委实是个妙人,他进过学,念得文章,少时踌躇满志赴州府解试,结果名落孙山几万里,三年后重整旗鼓,仍旧榜上无名,又三年……家中再供不起盘缠资费,只得黯然作罢。陈父虽不得书中黄金屋、千钟粟,仍是爱书如命,家中的几卷藏书真是视若珍宝,平生唯有一愿,便是耕读传家。无奈!陈父娶妻黄氏育下二子三女,长子是个只要黄金不要书的,幼时也送去进学,与顽石比,他强在会蹦会跳;较朽木论,他胜在能说会叫,教他一年书,教书先生寿减三十。也不见蠢笨痴傻,东家得一枚鸡子,西家换骗成一枚鸭子,再去南邻诳换鹅子,回头大方卖与北邻,白赚个几文钱。陈父为人行坐端正,最厌这些欺小瞒大苟且之举,又深信大棒教子子才孝,挑了儿臂粗的竹棍要去教打陈大舅。陈大舅正与兄弟陈二舅洋洋得意地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眼见他爹拣了这么粗实的竹棍要打自己,这几棍下去,自己岂不是要一命呜乎?父要子死子撞墙,死也是白死,饶是不死……只怕也是半身不遂比死还凄凉。当下爬上窗台,一个翻身就奔逃出屋,陈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直把陈大舅追得跳进河里不肯上岸,间中还浮水摸了一条鱼上来。陈大舅于读书一道烂泥扶不上墙,陈父再不甘也只得死心。偏偏陈二舅又是施进一流,耍拳斗硬,百斤力气不输田间老牛,别家手不释卷攻读文章,他也手不释卷拿来垫头睡觉,为人又不拘小节,手中拈得什么吃了,顺手揩在了书页上。陈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