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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把月,估计也就没事了。”白琦忍不住开了口。“没事就好。”萧景默自顾自地摩挲著掌心的碧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无端端透出一股子苍白来,低低又重复了一回:“没事就好。”白琦实在见不得萧景默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至於吗?不就是个男人。”说完自己觉得有些怪怪地,脸上挂上几分讪讪的表情,瞄一眼他手里的簪子,又道:“既然难受,何必一直拿在手里著看著,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可是不看我会更难受。”萧景默正儿八经地回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就是自作自受。”白琦於是便噤了声,可是还是每天很勤快地来回跑,有意无意地带来一些有关简若林的消息。“人今天已经能下地了,倔得很,听说一醒来就囔囔著要回简家宅院去,现在刚能走两步,就不肯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著……”白琦脸上带著一抹可以称之为不屑的表情,呲声道:“呲──真是瞎折腾。”“今天就好多了,鞭伤都结了痂,手上的伤严重些,可是现在手指也能轻微动一动了。”“那个叫做月娘的可真是勤快,天天往这跑,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我说景默,你还真放心让他们两个就这麽呆著。”最後,他说:“景默,去看看他吧,总这麽避著也不是个事。”萧景默坐著,听了这话,眼底那股子落寞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和简若林不过隔著一座院子,可是他已经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你现在在做些什麽,又在想些什麽?萧景默已经不敢去猜,也著实猜不透。他痛心简若林的算计和决绝,可是更痛心的,却是将那人逼迫自此的人,便是自己。可不就是作茧自缚?犹记当时,他翻墙而入,盛装打扮的简若林美如仙人。薄醉之後,他偎在他怀里,醉眼迷离,轻声问他:“你的真心,我究竟能信几分?”那时的他,被随之贴上来的柔软双唇冲昏了头脑,本不及去细细分析,问这话的人在那时,心底如何彷徨无依,以及简若林又是带著何种心情,默许了那夜的水交融。可是,在他首先背弃这段感情的时候,简若林的处理方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已经後悔,本以为那人向来柔顺温和,回心转意之後,总有机会和时间慢慢认清自己的心,慢慢补偿不知不觉之中的亏欠。却不曾想,骄傲如简若林,用了最为决烈的方式,从他的生命中彻底剥离。“萧景默,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後,你我之间,恩断情绝,至死……再不相见。”简若林说这话时的神情,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嘴角是满不在乎的浅淡的笑意,看著他的眼神里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点留恋都没有。岂是不想再相见,只是不敢再相见。萧景默纵使放荡不羁,狂傲恣肆,也实在害怕那人再说一句:“简若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或者是决然而不可逆转的:“萧景默,结束吧!”抑或是那句带著深重无望的:“我们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眼看著即将入秋,太阳一沈,夜里也就寒得让人觉得像浸在水里似的。萧景默有些恍惚,想著要再见简若林一面,不管如何,死皮赖脸也好,软磨硬泡也好,总要讨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每次,一旦靠近简若林住的院子,心底那道坎儿,自己却怎麽也迈不过去。就像现在,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简若林的屋子外面,本来就不是很急促的悠闲踱步的速度,在见到窗口那一盏明灯映出的熟悉人影时,再一度怯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却怎麽也鼓不起勇气。想了想,萧景默不由得苦笑──或者也好,就这样站著看看他,知道他还好,也就行了。叹息中,茶杯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萧景默只看到眼前的人影一晃,然後便是一声极低极轻的低呼。若不是夜太静萧景默靠得太近太过於集中神,那从喉间溢出的细小轻吟,本就微不可闻。可是这一刻,萧景默却觉得那声音重重敲进了他心里。想也不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只穿了一件素色内袍的简若林。地板上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简若林听到声音,就蹲在那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看著他没头没脑地撞进来。视线相交,简若林浑身一僵,竟忘记了说话和动作。兴许是准备入睡了,简若林的头发没有梳理,就拿一缎带随意扎起来披散在肩上。甚至还赤著脚,连袍子都是松松垮垮的,就这麽抬著头愣愣地看过来。萧景默打量了几眼,简若林果然是纤瘦了不少,就连脸色也是青青白白地不见血色。“你来啦?抱歉,一时失手,打碎了你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