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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后忘了个精光,但总是忘不掉。晚些时候,钟砚时隔好些天重新踏足主卧,眉峰眼尾压着锋利之气,瞳色剔透,浅浅的看不出情绪,藏着几分和他平日不太相符的锋芒。他抿直唇角没有主动说话,顾盼也装作没看见他这个人,脱了鞋袜光脚盘坐在软塌上,手里捧了本杂书在看,里衣单薄半露香肩,她看的出神时又换个姿势,懒洋洋靠着枕头,打了个哈欠。钟砚刚沐浴完,发梢滴着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往下落,疏离淡漠的眼眸,无声看了眼懒散欲睡的她,哑着嗓子说:“该睡了。”已过亥时,确实不早了。顾盼慢吞吞爬到床上,还在酝酿一会儿该说些什么才好,钟砚抬手便将屋里的蜡烛都给灭了。不知道为什么,顾盼满脑子里都是博平郡主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抱紧双手往里缩了缩,好像这样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在钟砚的手碰到她腰间时,顾盼下意识避开了些,往里又缩了缩。钟砚收手,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声音懒懒,“睡吧,我不动你。”顾盼做了个混沌的梦。梦里面每一张脸都朦朦胧胧,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她的悲喜清清楚楚刻在她的心口,好像有个人不断地、不断地拿刀子,一刀一刀往她胸口上刺。杀人诛心,由于剧烈的刺痛所产生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呻/吟惨叫。无数个人围绕在她身边,每个人口中都是谩骂责备。她倔强固执站在最中间,痛到死都不肯低头,高贵傲慢。惨叫声还有虚伪至极的叹息声在她耳边环绕。顾盼醒来时满头大喊,脖颈湿漉漉的,四肢无力精神也不太好。她轻喘着气,还没怎么缓过来,碧青便给她递了一封信。信封上是她那个小舅舅广生的名字。广生没怎么读过书,虽认得几个字,但字写的着实有些丑,顾盼展开信纸,勉强才读懂他想说些什么。原来是前些日子,满春楼新来了一批漂亮姑娘和年轻小倌,他又听闻顾盼和钟砚大吵了一架,便诚心邀她出门散心喝酒,且还洋洋得意的告诉她,给她物色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白脸,若她不喜欢,就趁着顾舒怀在外散心,把她送到这些年轻貌美的小白脸床上爽一爽。顾盼看着这封信,一个头两个大,书中原主最后的确是用了广生找的这些小白脸,想去羞辱顾舒怀彻底毁了她的清白。但最后遭了反/噬的可是她自己。被钟砚抓/jianian在床的也是她。顾盼本是不想去满春楼那种地方,但她若是不去,小舅舅必定会误会,去绑了顾舒怀彻底将她给毁了。如此一来,关键剧情偏离,估摸着倒霉的也是她。而且顾盼虽觉得顾舒怀心机深重,但不至于遭这种祸事。于是她在这天下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男装,特意换上男装又特意涂了脸才出门。顾盼是悄悄溜出去的,临出门前还撒了个谎,说她病了没胃口,让人无需送晚膳。满春楼足足有四层,外观气派豪华,门前挂满了红灯笼,烛光似火般艳丽,远远瞧过去便是街上最明显的那栋,越往近了走,喧嚣声便越重。小舅舅蹲在门前,身后还有一帮狗腿。他等的腿都快麻了,顾盼出现在他眼前时差点没认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