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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城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针对傅聿城本人,而是就事论事。梁庵道这样说:“假设你跟傅聿城结了婚,为了你以后日子好过,少不得梁家要提携他。有了这层关系,到哪儿他都要遭人非议。人很难承恩而不诚惶诚恐,受了梁家的提携,他心态上还能跟你平起平坐吗?我不否认傅聿城是我带过最为天资聪颖的学生之一,正因如此,我不想他受这些隐性歧视,原本凭他自己的实力和性情,迟早能在这领域里占得一席之地。”几句话堵得梁芙哑口无言,她承认自己从没往这么深考虑过,梁庵道也确实不再拿她当小孩儿,才只分析利弊不过问对错。梁碧君听完笑了,“我哥从小就会危言耸听,这些话有道理归有道理,可是世界不是按照道理运转的。”“所以姑姑你支持我们?”“我哪边也不站,你不用拉我当队友。因为非要说的话,我也不觉得你跟傅聿城多合适。”“你都没跟他接触过……”梁碧君看梁芙没精打采,也就忍不住多分析几句,“小傅单亲家庭,从小成绩优异,你还告诉过我,他父亲是自杀去世的。把他成长经历拉一条线,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一目了然。这孩子必然心思深,自尊心强又自卑感重,你真的做好跟他长久下去的准备了吗?”“我和傅聿城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他有多敏感自卑。”“那我只能用一句鸡汤来回复你了,用尽全力才能毫不费力。”梁碧君看着梁芙,目光明澈,便似一切洞然于心,“……你如果真对小傅充满信心,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梁芙没有说话。事实她从不认为傅聿城是章评玉口中所说狼子野心之辈,可确实她不敢拿梁庵道分析的这些与傅聿城推心置腹。这些关涉利益的冰冷辞令,傅聿城未必没有想过,甚至极有可能想得更深,更远。梁芙笑了一声,“……听你们所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我明天就要跟他结婚了。”梁碧君瞥她一眼,清楚她开始回避思考,心态上可能已经退缩了一步。也不怪她,她还年轻,而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本就是亘古以来最难解答的问题之一。最后一句话她咽回去,没同梁芙说:倘若傅聿城真的有心攀附梁家,事情反倒简单多了,没有什么比利益的纽带更牢固。如若他不图捷径,所求的是一些更纯粹的东西,他本身又是完美主义的人,那他所要走的路,是于深渊之上涉一座独木桥。·周末来一场雨,气温再降,崇城进入一年之中最为萧索的时节。周昙委托给程方平律所的那起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十七年。征求过那人的意见,决定不上诉。人自看守所移交给监狱的那天,傅聿城接到周昙电话,邀请他出去喝酒。周昙凡事嬉笑相对,这次也不例外。酒过三巡她笑嘻嘻对傅聿城说,原本以为是无期。这案子傅聿城基本全程参与,清楚那些盘根错节干涉有多深,能争取到这结果,确实没辜负周昙所付的天价费用。“昙姐怎么不喊梁芙出来?”周昙半倚着吧台,轻晃手里酒杯,听冰块撞出清脆声响,“因为我觉得我今天喝醉了有可能会哭。一般会哭的情况,我不大想当着阿芙的面。”这晚周昙确实喝醉了,也确实哭得十分狼狈,絮絮叨叨讲关于那人的事情,讲自己多少个日子等在上回打牌的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