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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你父亲当初被判的是流放,而后在流放途中死于疾病,这枚玉佩便下落不明,你可知为何会落于我手?”洛水抬眼看着她,眸子闪烁着泪光,咬唇道:“我阿耶他莫不是被人……”“他是被人灭口的。”谢映棠不急不慌地坐到她对面去,双臂放在桌上,伏低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的太多了,流放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若有人想杀他,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他。而你,之所以没入奴籍,阴差阳错落入谢府,又独独被我阿兄留下,你可知为什么?”洛水红唇微抖,许久都问不出那个“为什么”。她以为是谢映舒对她心怀恻隐之心。难道就连这个……也是自作多情吗?谢映棠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她再接再厉,低声道:“当初郑大人涉嫌贪污,牵连甚大,实则是被冤枉的。旁人欲杀他而后快,自然是怕有朝一日被他重新报复,可他死了,他手上的筹码却无人可以找到,作为掣肘,自然要将你收入府中。”洛水霍然起身。她睁大眼睛,盯着谢映棠,久久回不过神来。谢映棠对她微微一笑,唇畔梨涡一现又隐,“我虽不知当年郑大人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但我知道,杀他之人来自谢族,而那时,我阿兄刚刚入朝,上头第一个官员便是郑大人,不过郑大人没做多久,便又换了人了。”这话半真半假。谢映舒与郑士文确实是曾经上下属,那时谢映舒年少初入朝堂,性情张扬不羁,哪怕与郑家嫡女有婚约在身,也未曾将郑士文当岳父对待。相反,郑士文此人刚正不阿,迂腐不化,在某些事情的政见上总与同僚不合。谢映舒暗中观察,这俊雅少年整日看着尚书台吵得不可开交,自己坐在位置上喝茶,却将他们的交谈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心底也暗嘲郑士文之冥顽不化,但他官阶尚低,宁肯坐山观虎斗,也懒得去掺和这些事情。郑士文之后下狱,与谢族脱不了干系。但想一想,谢族权倾朝野,门生遍布天下,郑士文但凡动静闹得大一些,便绝对与谢族会扯上关系。这种关联,可以理解成仇家,也可以直接忽视。具体恩怨如何,谢映棠其实不知道。但是成静给了她几个筹码,足以动摇洛水了。她将话说得半真半假,就是为了牵动洛水心中最脆弱的那一根线,只要洛水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怀疑身边最爱的人对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谢映棠的目的。成静那时问她:“若有一日,你知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利用你,我害你家族,杀你父亲,你又会如何?”她思考许久,缓缓道:“我或许亲手杀了你。”他微微一笑。她又说:“可我若真的爱你,我杀了你,自己又怎么还活得下去呢?”成静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可有些时候,你必须狠下心来。你要这般劝动洛水,只有令她因爱生恨……”他微微一顿,又低眼道:“她才会成为我们手上的一把刀。”“而那把刀,刺向的是我阿兄。”她抓住他的手,犹豫道:“我不想害他,静静,你能不能……”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叹道:“三郎若肯主动放弃,我又为何要如此行事?棠儿,我至多只能答应你,若大事皆成,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