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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头上,该遭殃。”叶栾盘起腿坐在地板上,展开卷章。承戒把茶放在桌面另一头,道:“你不用写,我也不必重新讲。这里就有现成的,先喝杯茶。”她一下反应过来:“你故意的?”承戒笑得五官都展开,道:“他们欺负出家人,出家人就欺负回去,有什么可追溯的。这遭,贫僧突然想起件事,上次忘了告诉施主。”她拿过承戒递来的现成卷章,问道:“什么事?”他正了正身子,双手插进大袖里,道:“其实在施主之前,还来了位郎君问道盒子之事。”叶栾猛然抬起头,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那个人的名字。但承戒一脸不可莫测的笑容,慢悠悠地告诉叶栾:“是沈老丞相的独子,沈绥。”装着那支干花的锦袋就贴在胸口,但心却像空了一大块。肃冷的风刮过脖子,贴着皮肤滑进冰凉。叶栾走在路上,目光发直,走入了草丛里也浑然不知。“嘶”地一声,袍角被刺蓬花豁出一条口子。冷意姗姗来迟,叶栾打了个哆嗦。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她低头看了一圈,脚下花朵浓艳,但被硕大花朵遮掩住的茎长满尖刺,那是刺蓬。她提步往外走,勾住袍角的刺蓬却没有松开。韧性十足地将她回扯,同时土地泥泞,她一滑,整个人后仰倒地,手掌插入刺蓬丛。叶栾没有很快站起来,而是就那样躺着,望着天空。阴云伏低,摇摇欲坠。她听见了脚步声,侧头看见一双黑靴子。沈绥紧抿着嘴,揽住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道:“不疼么?”然后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因为叶栾一言不发,抱住了他。她的手臂搭在他腰上,从怀中仰起头,看着他。“十年前,我认识你,但你不仅仅是认识我,对么?”沈绥牵起她的袍角,挨近她道:“你的袍子破了,我带了针线替你补罢,想要个什么样子?”“在沙洲的时候,郎君就会随身带着针线给自己缝补衣裳么,”她手指拈起他荼白无物的衣襟,“无论如何,都是从前的事罢了。沈郎君又何必总把白海棠绣在衣上?”她没看过男人使用针线,还以为只有温婉的女子才能。而这个男人替她缝衣裳时,细致专注,那只握剑的手,拿起了针时同样灵活自如。“女子模样会变化很大,我怕时间太长就认不出你,也不确定年少时的情愫会持续多久。毕竟我们没有为对方留下任何东西,我甚至不确定你是否记得我的名字,”他咬断了线头,“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你拥有男子般的本领,并且喜爱白海棠罢了。”“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默了默,他随后补充道。她听闻,仍然埋着头,却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不想忘记,自是不会忘的。”沈绥手指停住,看了她一眼,眉眼竟少有的温和。他还记得,年少的叶栾,不,那时她还不叫这个名字。她爱穿胡服,窄袖长袍,便于跑动。绘着团花的大翻领翻开,腰间系带垂着长穗,别有一番干净爽利。异域服饰多色彩鲜艳,那一抹橘红亮丽更称出少女容颜。务本坊的国子监里,几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