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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模样,心中微疼。她想起昭宁帝曾说过,如今贺渊只知那些同僚捐躯。单是这样,他面对同伴遗属就已自责深重,若她再多说多错漏了口风,让他知道自己曾亲口下达了一道“以命换命”的死令,他怕是要当场崩溃。“既她通过甄别、原位留用,想必你们对她是有十足把握的。”赵荞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手十指交握在桌上,两个拇指飞快地打着圈儿。“行吧,既你信她,那我信你。”片刻后,贺渊另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她伸手接过时微抬眼眸,却被他眼底噙笑的星光烁得心中立时有小鹿疯撞:“笑什么笑?!”他长睫轻垂,稳了片刻后才缓声开口:“内卫行事虽问心无愧,却多秘而不宣,时常遭遇揣测、非议。多谢你信我,也多谢你体谅我的同僚伙伴。”“我又不是为着你才体谅,要你谢?她一家都于国有功,本就该被尊敬。再说,你谢就谢,干嘛突然笑成那样?!莫名其妙。”赵荞没再看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整颗心被烫得砰砰砰。怕急促心音被听了去,她放下杯子站起来,转身去找自己的行李。口中掩饰什么似的嘀嘀咕咕:“我沐浴去了,才懒得窥视你们对暗号还是干嘛干嘛的。”“嗯。”贺渊偷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心中疑惑,我方才笑了?“反正我在原州和松原郡都没人手,”赵荞抱紧手中的换洗衣衫,匆匆走到门口才停步回头,“接下来许多事,我得靠你了。”“好,给你靠就是。”贺渊说完,像是自己都不懂为何会脱口而出这般近似暧昧缱绻的言语。于是倏然抿住上扬的唇角撇开头,却不知右颊那枚浅浅梨涡正若隐若现。赵荞猝不及防被拨乱心弦,脸上狼狈烫红,故作凶狠地低嚷:“若最后出了茬子,头都给你打掉!”*****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后,房门被叩响。两长两短的笃笃声,响了三遍。负手站在窗前的贺渊道:“进来吧。”推门而入的正是先前那位掌柜。房门掩上的瞬间,她那和气生财的笑容顿时消失,神情端肃。“属下柳杨,见过贺大人,”她语带迟疑试探,“五年不见,不知贺大人可还记得?”贺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记得。武德二年你通过武卒新训时的金云腰牌,还是我亲手颁发的。”那年他才十六,却已是内卫小旗。新武卒中有些年岁比他稍长初时很不服,认为他不过是个凭家世荫庇的毛头小子而已。最后却在新训中被他削得服服帖帖。这柳杨就是其中之一。柳杨嗓音冷淡,却隐有哽咽:“年前我回京奔丧时,听闻贺大人重伤失忆。”“只缺了一年记忆,以往的事都记得,”贺渊苦涩哼笑,回头面向她,“出京前林大人告诉我,你在昭宁元年春成了亲,你的丈夫是武德五年冬正式获取金云腰牌的,算来是你后辈。”出京前林秋霞曾单独与他面谈过,将松原郡及其周边可用的暗桩都同他大致过了一遍,其中就有柳杨。他觉得很奇怪,明明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人,可他记得武德二年柳杨他们那批的每一个,却不记得武德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