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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要从原州绕一截?但他最终忍住了。毕竟先前才因为黄历的事在赵荞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不太敢再问了。*****去看过船后,赵荞顺势与船家老大套起近乎。“……船家老大,我瞧着您两艘载客的船在这码头怕是上不满客的吧?沿途挨个靠小码头下客再补,这可是劳神费力的活儿,您和您这班兄弟也算吃得苦中苦了。”“那可不?”皮肤黝黑的船家老大蹲在船头,使劲吸了两口水烟,撸了撸袖子咧嘴笑,“若不是这些货得赶日子到原州,我也想明天或后天再走咧。到时出门的客多,我揽两船全是到原州的人,中途不必靠小码头,那敢情好。”“没事没事,您比别家货船出得早,这六船货到原州一卸,立马又能再揽六船货往回走。跑得快些,别家货船落在后头可抢不去您这大宗买卖,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这就是老话说的,鸟儿起得早就吃得饱。”赵荞张口就来,热情洋溢地帮着船家老大畅想赚个盆满钵满的场景,他自是受用。跑江湖讨生活的人,新年伊始初次出门,听到吉利话总是高兴的。“真不愧是当家的,说话就是中听。不瞒您,我家前几年多跑庆州、遂州、淮南,这还是头回跑原州,在那儿没门路,说不得到时整队空船回来咧。但我还是就盼着承您吉言啦!”船家老大拿水烟壶在船舷上敲了敲,笑得爽利,“我瞧您那二当家像是个讲究的。我家那艘大客船挤的客多,又是些粗人。不若你们三人坐我这‘头船’来?”大客船是能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光船板,大通铺,啥也没有。船资便宜,所载的客自不会是什么阔绰讲究的人物。船老大所在的这艘毕竟是头船,外观上看起来就气派。虽仍是大通铺,但不挤,船家还备有简单席褥,路上也供些茶水果子解渴。船资稍贵,上船的客相对大船那头也稍体面些。赵荞眉眼微弯,回眸嗔了身后的贺渊一记,小声对船家老大道:“让您见笑。他就是个破讲究,家道中落都两三代人了,还抱着祖传的那点矜贵阔气。我就贪他长相英俊、会点拳脚体格不差,这才将他收进家门。要不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喝风呢。想想当初家里长者说,找人过日子不能贪看色相,这话可真对。你瞧我这,三天两头就冷着个脸同我闹气,我还只能供着惯着,惨。”贺渊站在她身后约莫三四步远的位置,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理智上明知她是信口雌黄瞎胡扯,可心里却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真是个家道中落的矫情小郎君,被她收进家门后仗着色相出众得她宠爱,于是就作天作地……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胡说八道。贺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小流氓说话有毒,真容易让人身临其境,啧。船家老大一脸“我懂我懂”的坏笑:“大家出门讨生活,相逢算缘分。我瞧您是痛快性情,权当顺水人情交个朋友。你们仨上‘头船’,我照大船的价钱给你们算,不多收!”*****就这么与船家老大说定,阮结香和祁威带着说书班子十余人坐大船,赵荞、贺渊及韩灵坐“头船”。提前付了一半船资,一行人就在码头上闲逛着又往春风酒肆去,准备吃完午饭就登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