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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得似乎比以往的每一夜都更加狂野。沈毓一宿没睡,天还未亮,她转身瞧着那人,似是酒劲还没过,眉尖在梦中也是紧紧蹙着。二人昨夜都累极,她翻身下床打了些温水来,极细致地为他擦身。荣铮的发质极好,一根根像是织出来一般。沈毓轻柔地替他擦去上面的汗渍,低头嗅了嗅那上面轻微的薄荷香。荣铮沉静地睡着,也只有在此时,沈毓才敢持久地观赏着他的头发和身体。迷梦般的天光笼在沈毓后背,她极轻、极轻地低头,吻了一吻那发梢。还来不及再次吸吮独属于他的气息,手中的一缕墨发猛地被人抽走,然后大片如瀑的长发随着那人的起身而散落下来,几乎将她整个罩住。荣铮突然伸手钳住她的肩膀,颤声道:“你心里有我!”沈毓惊恐地往后挪,却被他箍得更疼。“不然,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样的举止,早就超出了一个‘贤妻’的本分,若不是你想做,又何苦这样?”荣铮站起身来,更加咄咄逼人:“是,还是不是?”意料之中的,他没有等到答案。一炷香后,他磨尽了最后的耐心,慢步走到门口,背对她道:“很好,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出这间屋子了,什么时候想通了,能回答了,再来找我。”沈毓来不及反抗他的狠心,心中担忧情绪另起:今日的避子汤,她还没有喝。第20章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尹飞卿的新戏也在卫黎和杜同培的帮助下紧锣密鼓地排练着。由于他还只是庆余班名不见经传的小学徒,新戏也只是安排在五福园对街一处小戏场内。可偏偏就在还有五天就要上演的时候,庆余班突然放出来五福园明晚的改成了洛月容的新戏。三月禁演已到,洛月容许久不露面,一开票,便被抢购一空。杜同培有些心急,怎么在这个当口被别人抢了先,卫黎和尹飞卿倒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排练累了还悠悠哉哉地坐下喝茶。是夜,饭点还没到,便有许多男男女女挤在五福园戏楼门口等着。一开锣,众人都巴巴地瞧着上台口,但等一睹这位京城第一花旦的真容。也许真是三月不见,如隔九尺寒冰,观众的反应并未像之前那样热烈,开头几折戏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快结束时才有了叫好声。洛月容边演边琢磨,难道是金老板给她的戏本不行,还是自己的唱功真的退步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人气慢慢又积攒起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是卫黎也是一场不落地跟着看戏。戏园内,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散落在台中央宛如金身玉塑的美人儿身上。同是身为女子,卫黎也不得不承认,洛月容的容颜的确是绝美的。但比之飞卿,却逊了一分英气。仗着从前的底子好,洛月容凭借此戏,东山再起,仿佛一点也没受到禁演的影响。卫黎坐在一楼最后一排的暗影里,心道:很好,她还就怕她不红。她越红,飞得越高,跌得便越重。戏院内人声鼎沸,洛月容在震天响的掌声中返台谢幕。众人涌到台前,一声高过一声地要她再唱一段。与卫黎同在一排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