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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玉纤阿自然不愿去吴宫。但是她知道公子巡游天下,那自然也要去吴宫。去吴宫一路,她有很多时间徐徐图之。反是若一开始就任由这位公子予取,失了尊严,恐在公子心中,她始终是个供他玩乐的随时可丢弃的宠物。范翕见她不答,目有哀色。他蹙了眉,责她:“我对你当真不解。也罢。”他本就不是好色之人,先前以为她与他一样心思,现在见她无意,他起身便退。范七公子风华绝代,哪怕当真对她有几分心思,也不至于饥渴到对一个弱女子做什么。而见他起身便走,玉纤阿伸手握住他衣袖一角,迫他停了步,回头望她。玉纤阿问:“郎君爱我?”范翕并不明确答:“你觉得呢?”玉纤阿仰着面:“郎君年龄几何?”范翕客气道:“我为何要告诉你?”玉纤阿:“郎君婚否?”范翕笑一声,更温柔了:“与你何干?”玉纤阿望着他,始终说话轻轻柔柔的:“那郎君可知道我婚否,孕否?被送往吴宫前,我是否有子女流落在外?”范翕目中一凝,盯着她。玉纤阿垂眼自怜:“郎君不知道。也不关心。因为您并不在乎这些。您只想与我春风一度,露水情缘。我是何人,家乡何处,年龄几何,可曾婚配,公子一点也不关心。”此年代男女婚嫁,婚孕要求并不严格。但范翕问也不问,显然压根不论婚嫁。范翕慢慢说道:“从未有女子向我要求名分。”玉纤阿欠身请安,温和道:“在公子眼中我不过一卑贱女子,不值一提。也许公子回了洛邑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但我始终记得我也曾是贵女,我落到如此境界非我所愿,玉女绝不会自我轻贱。”范翕:“你曾是贵族女?”玉纤阿不答,她柔柔望他一眼,从他身侧退开,再次行了一礼后,转身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湖畔散心一行,显然到此结束。女郎背脊挺直,走得不急不缓,姿态甚雅。范翕突然开口:“你可知,明日我就会与你等分道扬镳。今日是你唯一的机会。”玉纤阿猛愕,心中一紧,略微慌乱。她并不知……但她背着范翕,强作镇定,没有回头。背对着范翕,玉纤阿不知道那位她眼中的华贵温柔公子,笑容颇凉薄诡异。他说了声:“好。”玉纤阿垂目,哪怕心中已生悔意,也不能让他看出。范翕慢声:“吾名范翕,字飞卿,乃周王朝七公子,年十八,未有妻。”玉纤阿回头,面容掩在花树下,嫣然灼目:“妾名玉纤阿,年十六,未有夫。”范翕颔首:“纤阿者,掌月也。你是要掌谁?”玉纤阿敛目微笑,袅娜背影消失在满湖花树下。范翕静立良久,神情渐变得几分难以捉摸。--次日,两方人士果然分道扬镳。车马辚辚,玉纤阿扶着姜女坐上车马,轻轻掀开车帘,看小吏们向七公子那方人士告别。骑在高马上的郎君如山似水,迢迢遥遥,巍峨不可攀。他忽然向这方望来一眼,玉纤阿与他目光对上。车队分出两条不同的路,越走越远:“吾名范翕,字飞卿,乃周王朝七公子,年十八,未有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