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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收竿回去用饭,忽见老爷回头,招手自己过去,急忙上前,立在一旁。白成山指了指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刘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道了声谢,恭敬地坐了下去。白成山继续垂钓:“老刘,绣绣和聂载沉这事,你怎么看?”东家的千金小姐,刘广哪敢有自己的看法?说:“我没看法,老爷您一向英明,自有决断。”“聂载沉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说到这个,刘广就有话说了,赶紧借机替他说好话:“老爷,他虽然年轻,但有担当,更有能力,以前在新军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如今在咱们巡防营,我看上下官兵,没一个对他不服。”要不是出了小姐这档子事,老爷自己不也对他很是欣赏吗?这么回话,也是事实,不算过誉。白成山又问:“你觉着,他这个人,靠得住吗?”这个问题,刘广更是正中下怀,但有点不敢说,吞吞吐吐。“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有话你就说,不必有顾忌。”刘广这才开口,小心地道:“老爷,这回他和小姐的这个事,他大错是肯定的,一定要吃惩戒,怎么罚都不为过。但我觉着,事也能见人。昨晚你那么生气,小姐又说全是她主动的,这人品靠不靠得住,从他的反应里,也能瞧出几分。后来老爷您单独和他说话,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吧,前头那些事,就算是小姐主动在先,他不也回应了吗?他在老爷您面前,要是把脏水也泼给小姐,推自己的错,那这人就不成。反之,他要是能认自己的错,我觉着,这就是可靠。”白成山沉默了片刻,说:“老刘,我再问你一句,你觉着,如果有我全力支持,聂载沉这个年轻人,栽培得起来吗?”刘广起先没明白,但毕竟是几十年处下来的,一顿,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他吃了一惊,感到有点难以置信。他扭过脸,盯着边上的老东家。白成山神色平静,视线盯着水面上的一串浮标。刘广带了点不确定地试探:“老爷,你的意思是……”“就是那个意思。你觉着他起得来吗?”刘广没儿子,但这一下,就好像自己儿子走在路上被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似的那种高兴,小心地说:“老爷,那我就斗胆说一句了,白家往上的三代祖,起初也只是个布店学徒呢。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况这世道。老爷您是什么眼光,还要我给您看吗?聂载沉非池中之物。我再说句大胆的话,就算没老爷您助力,他日后也一定会有大出息的!”白成山不再开口了。浮标突然一沉,白成山眼疾手快,娴熟地收了鱼竿,竟钓上一条这水池里少见的尺长青鲤。青鲤强壮,啪啪地跳,把鱼竿都给压弯了。白成山将鱼钩从鱼嘴里脱出,把青鲤扔回水里,道:“你去把他俩都给我叫出来,到书房里去,等着我!”他说完背着手,转身去了。☆、第26章天黑了下来,聂载沉待了一天的这个地方,终于有了新的动静。白家一个下人过来,领走了阿宣,同时传了句口讯,白老爷叫他去书房。聂载沉知道,白成山对自己的最后的裁决应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