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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分房睡,哪里知道,从此夫妻再没住在一起过。陈有生服完了女婿的一年孝期,就往后院添了新人。说起来,也不是他自己看上的,是生意上的朋友非要硬塞的,不要就是不给人家面子,陈有生无奈地跟妻子提起。徐惠心下恻然,但面上还要做出大度的样子,而且自己思念家人过度,身体有些不大好,确实没精神照顾丈夫,也没精神管家。院子里姨娘仆妇多了,好在聘了管家管着,徐惠自己,只要没有事情闹到她跟前,她就乐得清静。一年一年,陈有生的生意越做越大,结交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后院的女人,也逐渐多起来。丈夫说起来,这个是谁送的丫头,那个是谁家庶女,还有落难的歌女也很可怜……只要丈夫说,“这些女人都不重要。”徐惠就信。虽然,徐惠三年孝期过了,陈有生也很少踏足夫人的房门。但是,这也是因为自家身子骨不好,没精神,……徐惠这样给丈夫找理由,也宽慰自己。但是,有时候,她也想,姨娘们的儿女都自己养着,她跟前也没个承欢膝下的,也没个由头请丈夫过来。好在姨娘们也还乖觉,得了陈有生的吩咐,谁都不许打扰夫人,她们便是闹,也是去管家那里闹,夫人的院子偏僻,也清净。也是徐惠自小习得琴棋书画,颇有些才艺,也倒能自己弹琴作画的打发时间,倒不至于深闺寂寞,成了个怨妇。只是她再不弹,也再不画鸳鸯,那会让自己难堪。再后来,徐惠开始抄写佛经,那娟秀的蝇头小楷写出的是一行行清心寡欲的经文。她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但是闺阁中的才情,有谁看重?那个曾经看着大小姐的字画而自愧不如的少年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了。他的眼里只剩了酒色财气,哪里还有对妻子的欣赏和感激?徐惠以为自己就这样在深宅大院里安静地、体面地、从容地度过余生罢了。虽然没有了宠爱,可是到底身份放在那里,相公对原配妻子总有一份敬重在。可是,婚后第十五年,这清净打破了。当一个被称为“二夫人”的年轻女子闯入徐惠的小院,以傲慢的姿态挑衅,徐惠再不能自欺欺人了。她的相公,当年被她好心救下的落魄少年,终究,负了她!徐惠当时气得手脚发抖,眼睁睁看了所谓的“二夫人”得意地奚落了她一通,扬长而去!她看清了那女人眼中的恶意,是想趁着她生病,生生气死她!徐惠不再沉默了,不再隐忍了,她在丈夫赶来解释的时候,不顾一切发作了一通,自然也口不择言地骂了些伤感情的话,“你一个落魄快死的人,不是我,坟头草也长高了!……你拿着我的嫁妆银子,才有了今日……你是看我爹娘兄长都死绝了,才敢这般欺我!……什么二夫人!贱妾就是贱妾!你给我让下人们都改口!除非我死了!否则,这院子里没有旁的夫人!”多年来,习惯了温柔贤惠夫人的陈有生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气得双手发抖,最后拂袖而去!从什么时候,夫妻间没了恩爱?徐惠想了想,对了,就是丈夫自己开始纳妾起,她立时恨透了妾室们!那以后,徐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每把妾室叫到跟前,立规矩,甚至动辄打骂,她恨这些女人!尤其是装病不来立规矩的那个“二夫人”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