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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子发酸,眼前飘起迷迷蒙蒙的白雾,行李箱也不要了,冲过去就搂着对方叫mama,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下来。余诗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拍着后背哄,她不知道的事,距离余青上一回抱着她,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了,隔了生与死。周围的人看到那个戴着呢绒帽子和红色大衣的女孩扑进俊秀的“男人”怀里,有些女孩叹了口气,散开了。她搂着余青哄了一阵,余青就缓过来了,接过母亲递的手绢擦干眼泪,余青又笑了出来:“真是半年不见,想你想得不行,一见面就哭了。”余诗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会是因为想念而当面哭出来的孩子,只是她也不说破,拉着余青上了车回家。她念叨着:“你外婆知道你要回来,还买了新鲜的虾子,空运的,一百多块一斤呢,还有虾黄在里头,说是给你做油焖大虾,只是这海鲜还是不能多吃,免得伤嗓子,你还在喊嗓练声没?我看你倒仓以后,都好久没用功了,你别在外头学会喷香水后,却把老本忘了。”女儿身上香水味可浓了,她闻着都有点打喷嚏的欲.望,话说这是那什么真爱奇迹吧?现在的小女孩可真潮。余青笑着应了,又摇摇头:“还在练,只是水平也不知还行不行。”她捏着嗓音,轻柔慢调的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唱到一半,母女就都笑了,余诗一边开车,一边调笑道:“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乾旦的味道,像王新芳。”王新芳是省戏剧院最红的旦角,男的,也称乾旦,女子唱旦角则称坤旦。余青“嗯”了一声,叹气:“可能是像你呗,用流行的话来讲就是中性嗓子,我要是用王叔叔的法子来唱反而自在些。”说完,她真用乾旦唱法唱了一段,她自幼练得最好的就是,如今续着之前的唱。“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她声音不像其他坤旦那般纤细,但同时也没有坤旦唱高音容易打飘的毛病,声音有力、水音足,极为入耳,正是一把好嗓子。余诗一路听,嘴角一直带笑,显然对女儿的唱腔很是满意,知道对方没落下这方面的功夫,她不知道的是,余影后在毁容后钻研演技之余,就靠着唱几段调节心情,也许最初为了做偶像,她放弃了自幼学习的京戏,可到了后来,那些融于骨血的东西到底没抛掉。这一唱就到了她跳楼之前,从年幼时算起都有三十多年的功底了,如今顶着18岁的身体发挥出来,自然令人满意。车子行过了新丰路,到了柳叶胡同,就是一片四合院的所在地,这也是A市最老的城区,出了胡同走十分钟就是省戏剧院,胡同里还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小调,显然是哪位随便唱的。这是余青从小长大的地方,等再过十来年,这条胡同也因为拦着城市规划被拆了。这是一进的四合院,进院门就能看到的正房是两室一厅的房屋,西厢房是厨房和放置京剧行头的地方,东厢房是一件书房和一件小房间,也是余青的房间。余诗停了车,让她先去声响不断的厨房,一边替她去放了行李。余青走入厨房,就看到一个瘦高的女人正在灶前忙活,闻味道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