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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鹿时安先是走在他身侧的,两步之后忽然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和他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荆屿察觉到了,但假装没有发现。那种东西,总归尴尬的,就算鹿时安相信不是他的,也难免会去猜测是谁的,比如是他一起玩的朋友的?总之,她不可能联想到他mama的身上。而他,也不可能说。两人之间飘着若有似无的尴尬,直到停在鹿时安家楼下。“明天……”她说。荆屿看着她,竟隐隐有些怕她会说让他不要再来接自己之类的话。“记得把功课写完带过来,”鹿时安扶着电子门说,“还有,你不会再提前到了吧?”一颗大石落了地。荆屿微笑,“不会。”鹿时安这才开门,快步跑上楼梯,连着跑了两层楼才停下脚步,背靠着墙,拿掌心抚住左胸,起伏的胸口,砰咚乱跳的心。她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连跟荆屿说句话,都会紧张?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子雅呀!灌溉30瓶,么么!☆、食髓知味(15)从小时候开始,家对荆屿来说就不是温暖的代名词。回家更像是闯关,不推门永远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挑战,或者难堪。此刻,他站在房东家门口,看着油漆工一点点刮掉墙面上的红漆,再重新粉刷成白色。一下、一下,刺耳的声音像刮在心上,让人浑身难受。“你是住阁楼上的吧?”粉刷工忽然问。荆屿没说话。“房东说粉刷钱跟你要。”“多少钱。”“三百。”荆屿掏了三张纸钞递过去,背着包往阁楼上走。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刚走到半路,他就听见头顶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呻|吟。男人的,女人的,交错的喘息和床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一愣,手紧紧地攥成拳,转身向楼下跑去。房东太太刚回来,正和粉刷工说话,见荆屿出来,忙拦住,“你得好好跟你妈谈谈——哎!哎!这孩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妇人的声音渐远。那些让人难堪的声音却挥之不去。荆屿闷头走了许久,等心情完全平复,人已经又站在熟悉的楼下了。他抬头,看向那扇亮着台灯的窗口。家啊……他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有家?是鹿时安,让他懂得何为温暖。而他竟就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了。******鹿时安抻了个懒腰,合上作业本。今晚她学习效率奇低,荆屿的笑容总是不期然地闯进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就像中了邪。她冲了把澡,头发湿漉漉的也不好睡觉,索性拎了垃圾袋下楼,打算在小区吹吹风,晾干头发。这个点,小区里多得是乘凉的人,并不冷清。所以鹿时安心无防备,拉开电子门就往外走,差点撞上坐在台阶上的人,连忙一迭声道歉。没想到,那人站起身来,倒把她给吓了一跳。鹿时安有点错乱,“你是还没有走,还是提早来了?”如果是提早来了,这也太、太早了吧?荆屿塞着耳机,眼角眉梢有淡漠的寂寥,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