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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创面都在后背上,韩东依然是被趴着推出无菌室,转入加护病房的。江流早早就等着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隔着纱布看到韩东后背上鲜红的创面和深浅不一的皮肤,尤其是有一些红色带着血的皮肤还□□着,顿时又紧张地手脚冰凉。他走到病床边,医生和杨树在走廊里交待病情,护士也都退了出去。江流凑过去,轻声叫了一声“韩东”,没有反应,他还在昏睡。脸颊处也被火撩了一下,伤口还焦黄着,江流想伸手摸一摸却不敢。他好想抱一抱他,好想他醒过来,像以前一样叫自己的名字。站在门口,杨树都能感觉到江流的激动,就像那天电话里听到的。相比于沈家本家人,杨树和江流接触地更多一些,接他离开泉州,送他坐上北上的火车,还包括这次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回想起在泉州渔村找到江流时,他如乞丐般狼狈凄惨的样子,杨树止不住叹气,这孩子招谁惹谁了?“这里24小时都有护士值班,医生也都在。”杨树顿了一下,“双清山那边我也联系过了,他们知道这边的情况了。”江流起身摸了一下眼睛:“我、我要在这儿陪他。”杨树皱眉,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江流不再看他,眼里只有韩东。一连三天,江流都陪床,白天黑夜的盯着,生怕韩东有什么情况或者苏醒过来。第四天早上,杨树不再由着他的性子了,叫来雯娟,把江流押回家休息。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终于补回了这几天缺的觉,而韩东正好在第二天的夜里醒了过来。他睡得太久了,伤口又疼又痒的无法入睡,瞪着眼睛一直熬到天明。跟着早班护士一起进门,杨树见到韩东终于醒了也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痛痒持续了很久早已习惯,眼下另一件事更让韩东担心。“江流呢?”他哑声问。“他在这儿陪了你三天了,昨天才回去。”见韩东真是挺担心的,便又说,“他没事,就是担心你的情况,这几天陪床也挺累的。”“我怎么会在这儿的?”从东北的火海到上海的部队医院,韩东错过了太多,的确需要一个人跟他解释一下。杨树也认为自己出面解释也比较合适,便搬来椅子,慢慢和韩东说。交待完江流同自己,同医生护士嘴里的那位沈参谋长之间的关系后,杨树说到他接到江流的电话的情景。军人说话都比较直接,没有拐弯抹角。只是这些天两个年轻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让他开始犹豫,这部分该不该说的那么仔细。“这边的电话,我写在了他那本手抄诗集后边,本以为除非我们去找他,他是一辈子不会打过来的。”为什么不肯打?这就是另一桩事了,杨树并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回归正题,还原了江流当时在电话里的哀求:“杨叔叔,求你!求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隔着电话,杨树都能感觉到江流当时有多么痛苦和恐惧。那天夜里,韩东失眠了,他一直盼着太阳能快点升起来,他想见江流,已经等不及了。第二天一早,江流带着生活用品又来陪床,雯娟听说韩东醒了,便也跟着过来探望。前前后后半个月了,韩东拔了尿管,终于可以慢慢下地。护士扶着他去解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