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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就选择了伤身痛骨,选择了体会这世间诸般痛苦。虽然心如止水能不失偏颇,但刻骨铭心也未常不是一种勇敢。李文瀚脑子钻进死胡同,到了门外依然无法从起初的愤怒中走出来。所以,他没有选择进去,冷哼一声,翻了个高风亮节的白眼,随他们去了。陆行州面色平静跟在赵源身后。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脑中似乎还有一点模糊的记忆,不深,甚至组不成一个完整的片段。赵源低头看一眼墓前摆放的水果,插上三根香,一路上没有说话,只在出来的时候问了门口的记录人一句:“大爷,这个墓今天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老大爷年纪不小了,精神头还挺好,翻着手里的资料,回答得中气十足:“来过,她闺女的养父母每年都带她过来,小伙子,你是她什么人呐。”赵源站在原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问:“她闺女?多大年纪了?”老大爷常年看些妻离子散的电视剧,自觉身上任务重大,平日里就等着这一茬,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开口脸上十分笃定:“肯定有八九岁了,头上落一挺长的疤,走路带点儿残疾,但长得特别可爱,听说是小时候出意外给闹的。”陆行州听见这形容,忽的也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指,把眼镜往上一推,试探地问:“李小茗?”老大爷一拍大腿根儿:“没错,就是这个名儿!李小茗!”赵源回到车上,手指还在不停颤抖。声音像是从身体外发出来似的:“你真觉得那丫头和我很像?”陆行州刚从教务处那里得到李小茗家里的地址,听见赵源的问话,并没有急于说话,将地址输入导航,只意有所指地回答了一句:“长相只是各个因素中最主观的一个,具体情况怎么样,还得要问过她的养父母才清楚。”李文瀚原本一腔怒意,此时听见赵源可能有个女儿,心里又热火朝天起来。他将车速提高,一边开一边仍在多情地愤愤不平着:“肯定是老赵的种,时间人物都对,一万个意外凑在一起那就是事实,再没良心的女人总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李小茗的养父母是做环卫的,年纪不小了,依然家徒四壁。他们住的地方是老区一个公共厕所二楼走道口里腾出来的一间不足十五平方的仓库。屋里一张木床,一张书桌,还有两个小矮凳,就算是凑齐了一个完整的家。陆行州从没有试图了解过班上学生的家庭,无论是在美国,还是现在,他似乎堂而皇之地认为旁人的生活是与他无关的。知识可以共享,因为它是传承,可生活却是私密的,封闭的,不可复制的。然而此时,当他们三个大男人站在这低矮狭小的房间,彼此对望,脸上挂着无比局促的阴影,他第一次感受压抑的情绪。每个人活在世上,总能从各处听说太多别人的难,谁也都知道生活并不简单,可当它们一一在你学生身上亲自演练,贫穷才会显得格外鲜血淋漓。赵源走到李小茗的书桌旁,看着桌上唯一一张彩色照片,忽的湿了眼眶。那照片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