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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她发髻上探了探,摸到那根桐木簪,轻轻抽了出来,手指慢慢地将她的长发捋顺了。借着窗外漏进的微光,他看见那桐木簪上雕着简单的五瓣桃花,因为年深日久,那花瓣的纤细的脉络都要被磨平了。他将那桃花簪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慢慢在床沿坐下,安静地看着她。***秦念做了个十分模糊的梦。梦里有个俊朗干净的少年,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冲她笑:“你想不想吃?想不想吃?”她伸手便去抓,那人却跑了,一边跑还一边笑:“想吃也不给你吃啊哈哈哈……”秦念于是站住了。她不会去追的,她已经长大了。层层叠叠的远山之外,是绚烂的朝霞,托着一轮红日,从那火一样的深渊里窜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火,鲜艳地燃烧着,从那遥远的天边,一直蔓延到她的脚下。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她垂下眼睑,复眨了眨眼,视野终于渐渐地清晰了。男人揉了揉她的面颊,道:“你瘦了不少。”刚刚醒来的人总有些迟钝,魂魄仿佛还留在险恶的梦境里。秦念看着他,有些迟疑似的:“大哥哥?”谢随垂下眼帘,低低地“嗯”了一声。秦念皱了皱眉头,忽然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谢随!”谢随道:“你慢一些……”掀开被子,她便感觉到一阵凉风,低头发现自己只穿了里衣,再抬头时,谢随已转过身去。原该羞恼的,她却有些想笑:“你不回房休息去么?”他却道:“是我疏忽了。你已长大了,我昨晚还想着帮你宽衣裳……是我疏忽了。”她其实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的,但忍不住还是强调了一句:“我早已长大了。”他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忽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一种不大不小的尴尬,像屏障一样将两人隔开了。她明明带了惯常耍赖的意思,而他明明也用惯常的玩笑应对,可为什么,这话就是接不下去了呢?过了五年,惯常的都变成了反常,再甜的酒,被回忆浸泡太久也会酸掉。“……谢随。”终于,她干巴巴地道,“我的外衣呢?”“在你脚边。”她立刻把脚一缩,“你怎么又这样……”“冬天多盖些,暖和。”她拿起那几件皱皱的外袍,拍了拍,却实在不想穿,丧气地道:“你叫小鬟过来吧——你当真不用休息一下?”“嗯。”他从善如流地道,“我去睡了,你们也好商量商量如何应付那一百两黄金。”听到这里,秦念的嘴角忍不住又嘲讽地勾起,“吹金断玉阁也会做这样坑蒙拐骗的事,真令我等不成气候的小寨子开了眼界。”谢随回过头,看着她,叹口气,“你便是这样,斤斤计较,我只说了一句不成气候,你要念叨到几时?”“我们没有那黄金,你要我变也变不出来。”“那几个经手的人你连问都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