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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食欲不振,人清减了不少,薛淑慎忙着与林老夫人往来回信,竟忘了关怀女儿,这时一见,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立时眼眶都红透了。卫邕便在阁楼底下朝上张望着,神色焦灼。卫皎迟疑了下,望向了薛淑慎,“母亲,当初我不愿再嫁,正是因为不想闹出丑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崔家眼下当家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如我高嫁,他们必定眼红不顺。母亲要为我促成婚事,固然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人是不肯放过我的。”这时薛淑慎稍稍冷静,方才恍如初醒,她竟忘了还有那小肚鸡肠的崔家。那崔九郎与卫皎和离了,也是不能放任她嫁得如意郎的。否则,这不是公然掌掴了崔适?薛淑慎拿出卫邕的话来:“你父亲方才也说了,那林老夫人见多识广,未必是庸俗之人,她许不计较。”卫皎沉默了半晌,又道:“母亲,你明知,没有人会不计较这样的事的。”在洛阳如今的风化之下,女子和离再嫁,天经地义,但若是婚前失贞,那便是不知礼义廉耻,要受尽唾骂的。如今不少农庄田舍里头,若出了这样的传闻,那闹出丑闻的女子便要被村中人人皆一口唾沫,极尽激烈之言辞辱骂。短暂的静寂之后,卫绾缓和的嗓音,又从房内传了出去:“母亲安心,阿皎再是不争气,也不会做自尽之举的。倘若,真如母亲所言,那蜀中林老夫人与萧刺史,都是不拘此节之人,那阿皎自然肯倾心一嫁,甘愿侍奉萧大人一生。”薛淑慎心道极是,忙不迭点头,“此事无须你顾虑,母亲这便修书,朝林夫人说明原委。这些时日我与她通信,深知她德高望重,不同于流俗,若听信我的言辞,必定会明白,也能体谅的。”*是日,艳阳高照,陇西郡外,黄沙漫道,酒招猎猎,卷着尘埃,被风惊起又扬撒了满地。卫绾与夏殊则在此处歇脚,此时一行人都做平民打扮,高胪领兵充作部曲陈于酒肆之外。未时中,陇西郡中传来悠长而沉凝的钟鸣之音。卫绾一边饮茶,一边偷觑作平民男子装束依旧改不了那通身贵族习气,犹如天神下凡的太子殿下,嘴角不觉微弯。就在这时,夏殊则垂着眸,发出了轻轻的咳嗽之声。随着她这一咳嗽,卫绾的心莫名地便更虚了。当初同行,因二人至今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卫绾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他竟提议说,要与她乔装兄妹,以便宜行事。卫绾却说甚么也不肯,非要扮作夫妻,本来也是真夫妻。奈何她不得,夏殊则只有应下,因仍作夫妻同行,便只能在沿途住店时与她同住一房,在外不比东宫,简陋的屋舍四面漏风,再加上一个夜里不断踹翻铺盖,睡姿极其不雅的小妇人侧卧于畔,由不得他不感染风寒。卫绾心虚到不敢再偷看殿下,然而这时她却发觉,这酒肆之中,原本埋着头,谈天说笑,畅论国事的酒客,早已齐刷刷地抬了头,惊愕地盯着夏殊则,甚至地,那目光之中流露出了让卫绾一行人疑惑不解的惊惧。酒肆里身高不过半丈,被隐没于酒台后的老板这时